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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褪化成了孩童之后,她的情绪也跟着变得更加幼稚和直白了。
贞妃也没有精神再去管这个古怪又孤僻的女童,低着头,当看清自己手臂的伤口时,她忍不住悲痛交加的啜泣出声。
洞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在那漆黑的洞窟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
听到这声音,贞妃的心咯噔一下,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往角落中躲。
女童还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副了无生志,心如死灰的模样,洞口处,那清隽的青年在黑暗中渐渐现形。
他站在洞窟口,燃烧着血色光芒的眼望向洞窟中,如同黑暗中幽幽的两点鬼火。
当看见山洞正中央直挺挺仰面躺着的女童时,他的表情僵了一瞬,脸上浮现再明显不过的疑惑。
“咦?”元朝夕站在洞窟口,居高临下,谨慎地望着她,打量许久,这才嗤笑了一声,用徐徐善诱的语气开口道,“小东西,你是从哪里钻进来的?”
他很确定,被他抓住的这个旅队中,根本没有任何孩童。
而刚刚将他引来的那重击声——
元朝夕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这个洞穴,贞妃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看不出这里有任何异常。
躺在地上的女童又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她根本没有看面前的元朝夕,对身边的一切都置若未闻,视若无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一脸恹恹,面色愁苦地抬起手,再度捶下——
一声沉重的闷击声。
那柔软又小巧的拳头砸向地面后,元朝夕的瞳孔紧缩了一瞬,他看向她右手处,清晰地看见了被她一拳砸下后,立刻砸碎呈现蛛网龟裂状的山石地面。
这绝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凡人孩童。
“这个老东西!”她用清脆又甜美的稚童声音,发脾气似得小声埋怨道,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怒不可遏地愤恨道,“从辽国到凝香宗,需要那么久吗——”
刚刚听到外面有声响时,她兴奋得要无法自抑了,可下一瞬,她就发现,那只是一只林鹿无意间掠穿过林间而发出的动静。
她越想越气,眼眶中都蓄上了泪,稚嫩的脸蛋上,眼眶立刻染上一片微红,抽抽噎噎地似乎要开始哭起来了。
元朝夕心中警惕万分,冷眼看着她。
在十六城殒命之后,魔域大乱,前来复仇的妖族数不胜数。他受了很重的伤,几乎是拼了半条命,才勉强从妖族们的围剿中逃出来。
这两年来,他一直在疲于奔波逃命,到现在,旧伤也没有完全愈合。
兴许是伤太重,使得他心智不稳。在这些惴惴不安的日子中,他总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刻,梦到些自己前半生的旧事。
他梦见上元佳节时,华灯初上时,他与昭成慈相隔遥遥人海的一见钟情。
他梦见昭成慈在晨曦微光下为幼时的元浅月梳发的情景,他曾在旁边静静地望着这岁月静好的画面,发誓一生要保护自己的妻女,不惜性命,不惜一切。
明明那都是些琐碎不值一提的小事,每次醒来后,他对自己的梦境嗤之以鼻,可每晚入睡后,在他的梦里,日日越发清晰。
这令他感到烦躁和愤怒。
真是稀罕,一个十恶不赦的妖魔,竟然也会被梦魇所困扰。
是否吃掉足够多的人,是否治好了自己的伤,他就可以摆脱这样跗骨之蛆,纠缠不休的梦魇?
在这漆黑阴暗,又阴冷潮湿的山洞中,他就这样站在洞口,居高临下,如临大敌地盯着躺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女童。
身后是阴冷的寒风,后面似乎传来了阵阵细微的声音,那是来自山洞深处的囚徒们在元朝夕离开后,立刻发出的哭泣和喊叫。
这一幕比想象中的更加诡异。
贞妃颤抖着的身子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生在宫中,历来会察言观色,她察觉到了元朝夕对这地上女童的态度很是奇怪,一时间不知所措地缩在角落里,紧张地将目光不停地在元朝夕和女童的身上来回转动。
元朝夕看着她半响,忽然一声不吭地往后退去,高大的身形渐渐隐匿在黑暗中。
贞妃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她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转向地上躺着的女童,却不知道她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她坐在地上,一脸愁苦,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黑亮浓密的长发,烦躁又不耐地咬着唇。
对外界的一切,她都毫不在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贞妃又痛又累,三天的折磨和饥饿,使得她疲倦渴乏,精神恍惚,她下意识地明白过来,这个女童脑子多半不大正常。
至于为什么元朝夕会忽然离开——
妖魔还这么挑食,脑子有病的不吃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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