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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由祂创造,其中的珍贵瑰宝,理所当然该成为祂的珍藏。
祂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玉临渊倾尽一切,不惜将散在世间,大部分仙力都用惨绝人寰的手段收集起来,但用来做出的封印,在神邸面前,也不过至多两年的效力。
两年,对神祇而言,眨眼即逝。
而付出的代价,是显而易见的。
蜷缩在祂的躯壳深处,支离破碎的魂魄丝丝缕缕,属于玉临渊的意志,在打下封印的那一刻遭到反噬,早已经碎的不成样了。
偶尔的时候,兴致来了,神祇也会进入那座遗弃的仙宫,去到那尘封的明镜前,久久地凝视着这瞒天过海,从祂的手中存活延续的镜中世界。
一切轮回都在魔神降世之日截然而止,神祇好奇地看着这面明镜,想要观察镜中生灵接下来的走向。
她千算万算,倾尽一切,使得这个世界侥幸从毁灭中活下来了,使得所爱之人,终于忠义两全。
——那,然后呢?
前途未知,不可预测。
神祇并不需要任何回答。想到今日镜中的所见,祂的脸上浮现惋惜和遗憾,悠长地叹道:“这又是何必呢?到头来,只不过为照夜姬做了嫁衣。”
夜凉如水。
在元浅月她们赶到之前,元朝夕似乎已经察觉了不对劲,早已逃之夭夭。
在救出了这些饱受折磨的使者们后,朝霞织给他们简单疗了伤,可惜贞妃的手臂已经离体太久,实在是接不回去了。
神官在附近的都城中包下了一整间客栈,用来安置这些从元朝夕手中救出的旅人和使团们。
这个年幼的女童在元浅月的怀里哭得昏天暗地,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到最后昏睡了过去,泪水还挂在长长的黝黑睫毛上。
朝霞织给她简单诊断了一番,知道她只是太过虚弱,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元浅月这才放心地将她放在了客栈的床上。
在疗伤的时候,贞妃告诉了朝霞织,这个孩子并不是她们使者团的人。
“我亲眼看到了这个妖邪吃掉了她的爹娘,就当着这孩子的面——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脑子总是不清楚,太可怜了。”
贞妃说着说着,掩面而泣,她抬起另一只手,用袖子挡住了自己憔悴的脸,断断续续地哽咽道:“两位仙师,我跟这孩子在这三天里相依为命,说是患难与共也不为过。这孩子以后是无家可归了,我本是想收留她的,可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妃子,如今断了一臂,残花败柳,将来也是自身难保。你们发发善心,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吧!”
朝霞织被她说得有些犹豫,元浅月看了贞妃一眼,委婉地回拒道:“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会给她在辽国找个富贵人家,将她好生安置。”
朝霞织和贞妃都愣了一下,两人都完全没想到元浅月会拒绝。贞妃放下袖子,一双通红的泪眸望着元浅月,流露出一瞬的慌乱神情。
“那怎么能成呢,她心智遭了如此重创,恐怕良医难寻。您两位武艺高强,又精通岐黄之术,只有留在两位身边,这孩子才有可能痊愈。妾身求两位仙师了!”贞妃越说越慌,恐惧悲戚,泫然欲泣。
见元浅月不为所动,她甚至不顾侍从的搀扶,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而直到元浅月和朝霞织出发去追击逃走的元朝夕,贞妃都没能如愿。
待到入夜时分,照夜姬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从没有睡过这么安稳,这么舒适的觉,一觉醒来,好似如坠云端,重获新生,从头发丝到手指尖,每一寸都填满了温柔和幸福。
照夜姬坐起身来,她神色恍惚地看向自己的手。
透过窗扉的月光洒落在她的掌中,斑驳的银光照在白皙柔软的掌心,而不是以往那般再从她空空荡荡的身体中穿过。
她终于拥有了实质的身体,而不是如同以前,只有一副灵力凝结的空壳。
真好啊,并不是梦。
照夜姬无声地勾起嘴角,歪着脑袋,露出如愿以偿的贪婪笑容。
她创造的这幅躯壳,年幼,脆弱,乖巧可爱,纯真无暇,是最能让元浅月关爱呵护的存在。
来日方长,她有很多时间,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去和元浅月培养感情——
神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他的影子被窗外的月光拉得很长,投射在地上,慈祥的面容上此时一片警惕,忍着心头恼意,语气生硬地开口道:“我们已经按你所说的做了,你现在如愿以偿了,你答应公主的事呢?”
照夜姬放下手,看向他,她起身,坐在床沿边,捧着脸,一前一后地交替地晃着两条悬空的小腿,一举一动宛若真正的孩童:“我好像记得,我没说过,让朝霞织也要来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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