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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婉吟没说话,龙千舟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婉吟,我祖宗说,镜子里面的生活太无趣了,让我们试试能不能烧点东西捎过去,依我看,今天这花就挺合适的!”
“你当祭祀呢?”司婉吟撑着伞,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青师叔是进了忘忧镜,又不是死了,你要烧这些东西,还不如去给他烧把纸试试。”
“再说,忘忧镜里面能缺你这些?”
龙千舟哦了一声,她坐在司婉吟身边,带着一丝丝烦恼:“害,我都不知道该说玉临渊太古板,还是说她真一视同仁了,她干嘛要把所有人的魂灵都留着呢,每次我跟忘忧镜里的魂灵沟通的时候,穆成明那个老东西就要来插嘴,平白骂我一番,让我烦不胜烦!”
“呵,谁让你自己去讨骂呢?早说过了,没事别去跟镜子里的人闲聊,他们在里面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司婉吟撇了一眼旁边的龙千舟,将手上的油纸伞微微倾斜了一点,也盖在了龙千舟的头上,为她遮住了头顶灼热的阳光。
“我只是关心下他们嘛!”龙千舟扁扁嘴。
司婉吟微微垂头,讥讽地笑了一声:“你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少去插手旁人的事情。”
“还有,在元师叔和我面前,都少提玉临渊这个名字。”
“哦。”
夜幕降临时,银河繁星仿佛都在天空调皮地眨着眼睛。
从昆仑山到忘忧神观,相隔甚为遥远,足有上百里路径。直到更深露重,三人才抵达忘忧神观前。
龙千舟驾驭飞魇马车的技术还是一样的烂,但耐不住她这兴致高,一路都在和司婉吟叨叨个不停。
在龙千舟来到神观之前,她已经跟神官学了和忘忧镜中魂灵沟通的方式,也是为了自己的亲妹妹将来的生活着想,龙千观特意花大价钱,送了她这样一辆飞魇马车。
“听说牤夙转生,变成了一只灵雀,说话比以前还刺人了!上次我看了霞织的信,说她跟清水音最近要一起神观看看。害,我可不想看见清水音,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心里毛毛的,也不知道霞织怎么受得了她,跟她整天呆一块,该多无趣啊!”
司婉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她,说到兴起时,龙千舟还会去问坐在一侧的元浅月。
元浅月偶尔会回她两句,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望着窗外出神。
几人下了飞魇马车,往神观中走去。龙千舟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正要往里走,却被司婉吟拉住了。
空荡荡的神观中,竟然还站了一个人。
在神观之中,这个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华美衣裳,上面绘着龙飞凤舞的银色刺绣,黑亮长发浓密如绸,从背影看莫辨男女,从头到尾,都透着不染凡尘的高贵。
——但无论如何,无论是元浅月,还是龙千舟,司婉吟,都对祂没有任何印象。
外面繁星闪烁,神观中灯火连绵,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被设置了重重结界,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出现?
司婉吟立刻挡在了龙千舟的面前,她如临大敌,满是提防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这陌生人转过身来,矜持而客气地问道:“这里是供奉神祇的庙宇吗?”
当看见祂面容这一刻,四周的场景顷刻化作子虚乌有。
一切都在褪色黯淡,万物不复存在,唯有神祇永恒。
灯火柔柔地照映在祂五官普通的脸上,却令这张寡淡的容貌,比天上的太阳都要耀眼。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想象神祇的面容,也无法用言语形容祂的存在。
祂细细地看着元浅月的脸,对旁边已经完全被凝固的两人视若无睹,嗓音犹如天籁之音,透着无法抵抗的神性,面色柔和地问道:“这里是供奉神祇的庙宇吗?”
祂一连问了两次,语气彬彬有礼,脾气和耐心都好到了极致。
元浅月怔愣片刻,看了眼那一面镶嵌在地的巨大忘忧镜。对于这一个闯入神观的陌生人,明知道该是极度危险,她却提不起一丝防备。
“这不是供奉给神祇的庙宇,”她实话实说,对于面前这个浑身都透露着强大和神秘的陌生人,诚恳而认真地说道,“这只是一间庙宇而已。”
神祇没有说什么。
他转过身去,再次望向那本该供奉一樽神像,或是灵位的空荡之处,温和地点头道:“是吗?可惜了,这样好一座庙宇。”
“那可以在这里供奉一座神像吗?”神祇微笑着问道,祂平易近人地看着元浅月,声音轻柔,“我想要一座属于神祇的神观,这样一来,神就有了栖身之所,这样也可以让神有机会,更近距离地观察一下凡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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