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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需要你这样,”傅雅仪将手中昂贵的杯子随手丢到小几上,走到了她床边。
“余姝。”
她低低念起余姝的名字,微凉的手伸进被子里精准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
“你是在因为我给你擦过药而别扭吗?”
她问得开门见山,反倒让余姝怔愣起来。
可傅雅仪的风格便是这样的直接,急风骤雨般将她那么一丁点儿隐秘的心思抛到光天化日下无可遁形,令余姝也只能快人快语。
“是,从来没有人如夫人你这般触碰我,我、我,”她咬咬牙,“我不太习惯,有些害怕。”
她躺在床上,湿润的眼睛撞上了傅雅仪冷淡的目光,不由得揪紧了被子,越发紧张起来。
“那你应该习惯,不能害怕,在这沙漠中危险万千,随时可能受伤,每个人都可能是其她人的救命稻草,疗伤、被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傅雅仪略微俯身,“你是只有面对我时这样还是所有人给你上药都这样。”
“我不知道,”余姝闷声说:“我又没有别人给我上过药。”
扬州没有人敢让她受伤,哪怕擦破了点皮她娘和祖母都要抱着她心疼好一会儿,去落北原岗的路上受的伤通通都好了又伤好了又伤,要么不去管,要么就是她自己强忍着痛上点药,哪儿会有人那样近乎亲密地替她这样上药。
“哦,”傅雅仪应了一声,“你若是不想我碰你,你也可以自己上,手掌、膝盖、腿侧,都是你能够触碰到的地方,自己上药也不算为难。”
说着她轻轻笑了一声,是一种颇为调侃的笑。
“你若是碰不着,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帮忙。”
她说这话时两人凑得极近,女人骤然绽开的妖艳笑意携身上的冷香席卷而来,仿佛要将余姝淹没,将她拖进这样玩味的痞气的笑意中去,惑了她的心神。
余姝一把接过白玉兰膏,身子猛得往后靠,慌张道:“我可以自己来!”
“夫人,您不要再逗弄我了,”她警惕地缩在角落,“不要对我这样笑。”
傅雅仪挺直腰,笑出声来,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上上下下看过余姝后评价道:“你还是这样肆意又直接的模样招人喜欢些。”
她不太喜欢余姝像只鸵鸟般躲着自己的模样,嬉笑怒骂的余姝更招人喜欢些,也让人觉得鲜活些。
余姝被她看得微僵,随即便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了。
她一个垂直坠到床上,盯着天花板生无可恋地哑声说道:“您每次理直气壮捉弄人时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傅雅仪对此表示:“哦,我不在乎你们喜不喜欢。”
余姝:……
两个人尴尬气氛维持不了一章。
傅女士好好一个美女,可惜长了张嘴。
第36章 偷人
三日一晃而过,驼铃响起时,便又到了上路的时候。
州秋驿遭遇风暴的事这三日已经传得很远很广,驿长却挺无所谓,每一年州秋驿都要遭遇几次沙暴,过去也会毁坏不少屋舍,只是没有这一次这么彻底罢了,既然敢在此处开马驿,那就不会想不到这些事,毁了再建就是,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营账嘛。给他几年,州秋又能成为最大的马驿。
该感谢这些时日的防风固沙,那片绿洲虽然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肆虐,可大多数却在这样的灾害下存活了下来,只是稍微枯萎了些而已,没几天便又生龙活虎地抖擞精神,迎头生长起来。生存基础没有断裂,那一切都还有无限可能。
余姝这三天伤口养得基本结痂了,也基本能够自由行走。她还年轻,身强体壮,正是活力最盎然的时候,再惨的伤都好得飞快,尤其在地下室傅雅仪强压着她处理过一次,更是让她少吃了一般伤口可能面临的发炎发肿甚至腐烂的苦。
第三日离开时,她已经生龙活虎起来,只要不狂奔大跳,骑个骆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甚至因为和傅雅仪在地下密道走了一趟,她还学到了点技巧,向驿长也要了两个小壶,一个装酒一个装水别在腰间,至于她那一把辛苦努力付出了整整七日才得到的从未见过天日的火铳则被她藏在了靴口。
沙漠中实在很不适合穿绣花鞋,一双靴子又能防止沙子进入又能藏东西,对余姝来说实在很实用。
等到带着“傅”氏旗队伍开始行动,空旷无垠的黄沙中又多了一大串影子,余姝再回头看时,州秋已经逐渐被甩在身后,只能见着成片的帐篷尖白的顶,沉默着矗立在沙漠中。
临裕沙漠的第三个马驿离州秋有整整十日的路程,傅雅仪为了赶路,几乎日夜兼程,整个队伍分成两组,一组白日赶路,一组夜间赶路,白天赶路时夜间组便共乘一匹骆驼,在骆驼背上修养,夜间则反之,骆驼也同样分成了两组,以方便轮流修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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