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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便还有些笔者的心情自述,那便是看不清的地方了,字迹模糊仿若被水渍洗刷过一般,辨认不出几个字。
傅雅仪眸光早已沉了下来,她已经懂了余姝看过这个故事之后的苦涩,哪怕写下这个故事的作者只是用最平淡最朴实最简洁的语言记录下来,也能令人自心口产生凉意。
后人看到前人跨越时空送来的故事时,竟然也会产生与前人相同的心情。
是那样愤怒、那样恐惧,“红衣白骨成片”六个字这样的轻飘飘,却又何其残忍,那是多少个被迫献出生命成全这场闹剧,曾经无比鲜活的姑娘呢?
越往下想,便越难想,仿佛人的避险天性,强制每一个正常人不要去想。
余姝咬了咬唇,愣愣盯着窗外柔和的阳光,突然问道:“夫人,弗宓是怎么被打下来的呢?”
傅雅仪放下书,冰凉的指尖反复捻了捻恢复些温度,她只淡声道:“据说是被一群老妪和少女打开的城门,迎中原兵士入城,在中原兵士入城前,弗宓已经是血漫一片,中原兵士进城后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弗宓大祭司被吊死在城楼上,死状极为痛苦。”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目光竟然也有些复杂起来,“说起来,那年是禄景三十五年,和这个故事说的倒是颇为相像,三年而亡,虽然亡的原因不太一样。”
两人难得有些相顾无言起来。
傅雅仪又前后瞧了瞧这本书的其它几个故事,皆大同小异,大多与献祭和神有关,却没有哪一个与这个故事一般大批量献祭这样多的活人。
她手上的那本游记尚未瞧完,此刻被扣在了桌面上,她也再没有去翻看的想法。
就这么一个故事,令人废了良久才缓过神来,余姝面上难得露出些疲惫,她趁着午休时想眯一小觉,梦中不知怎么的,竟也都是些白骨累累,令她一身冷汗被吓醒。
她看了一眼饭后依旧坐在书桌后翻阅文献的傅雅仪,低低叫了声,“夫人。”
这句又轻又软,像是只猫儿刚刚睡醒时迷离而朦胧的撒娇。
“怎么?”傅雅仪没有抬头。
余姝便慢吞吞走到她身旁,低声说:“我睡不着,做了个噩梦。”
傅雅仪闻言手微顿,倒是了解了她什么意思,冲她招了招手,在她靠近后一把将她面朝自己拉坐到腿上,放软了身子倚靠在椅背上,手中的书没有放下,只用一只空闲的手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言简意赅,“睡。”
余姝在她怀里蜷了蜷,寻了个舒服些的位置,然后竟然有些舒服地谓叹了出来。
傅雅仪怀里是凉而软的,半点不似她冷硬恶劣的性格,是独属于女人肤如凝脂的软,浅淡的香席卷而来,仿佛天然便带几分安全感,让余姝在她怀里飞快睡着了,下巴颌搭在她颈窝,毫不设防,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傅雅仪光洁的脖颈间。
余姝很少这样黏糊,实际上她与傅雅仪除了那偶尔的几次,依旧是过往那般若近若远的模样,尤其上一回在书房中,她打湿了傅雅仪的太师椅后,便更是有些羞耻,许久未曾提过靠近傅雅仪。
估计是今日确实被那故事吓到加上有这段时日过于疲倦,实在撑不住了,像只猫似的对此刻最信任的人袒露腹部稍微寻求一点保护与安抚。
她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冷汗,在傅雅仪怀里极乖,没有半分乱动,耳边的玉坠子贴着傅雅仪的脸,带来一股凉意。
傅雅仪任她去了,目光又继续看过今日新送来的些文献,还压低声音吩咐人给葛蓝鹭也送一点过去,现在已经五月,柯施已然前往西北各地收粮,否则说不得也得抓过来一同看。
至于那本游记傅雅仪倒是暂时不想去瞧了。
这并不是因为游记太厚,而是因为……
傅雅仪回想起早上看过的游记内容,捏了捏眉心。
而是因为游记里的见闻比那个故事还要黑暗,看得人戾气横生,她怕克制不住自己动怒的想法。
千矾坊后的矮山上赦赫丽和塔塔符儿已经在这里晃悠了四五日了,她们搜寻了数个可能与山谷间挖掘的大洞可能对应的地方,每一个都往下挖三丈左右,找了数十个地方都没有寻见那神坛的踪迹。
赦赫丽咬了口饼,对塔塔符儿吐槽道:“要是知道工作条件这么艰苦,那我哪怕被余姝傅雅仪打断腿都不会来这里。”
塔塔符儿擦了一把满脸是泥的脸,咧开唇角笑了起来,“艰苦点算什么,我倒是很庆幸被带过来了。”
说着她偷偷笑话道:“而且我看姐姐你这几日干活儿干地飞快,半点不像想跑的模样。”
挖掘工作全部压到了两人肩头,这是很重的任务,这段时间两人几乎都没怎么睡觉,每天宿在矮山上,排查完一片区域便走去下一片,没有半点停歇,每日只靠念晰早中晚给她们将饭菜送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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