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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当然可以禁锢着她,哪怕她挣扎地血肉模糊,只要人在这里就行了。
可是她不愿意。
强逼来的人,没什么意思。
她不会背叛她,却很有可能离开她。
这个可能傅雅仪能够忍受,却依旧会为此感到郁郁。
这种郁郁,不是出于担忧,不是出于保护,就是纯粹的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占有和掠夺被打破。
傅雅仪看着笔尖上的墨球落在宣纸间,到底还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克制与冷静才是傅雅仪的底色,这些一闪而过的阴郁能够极快被她压下,让她恢复如常,她并不打算将自己心底的任何想法宣之于口,露之于色,让人察觉。
如果余姝迟早有一天要走,那她在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会放她走。
马车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余姝却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同,她只以为是如同往常一般,傅雅仪懒得说话了,车内便陷入沉寂了。
傅雅仪的话实在是很少的,除非必要,她一般不说多余的废话,余姝已经习惯了在傅雅仪身边,想起说什么便叽叽喳喳说一阵,说完了就闭着嘴在沉默中继续做该做的事,傅雅仪对她说出口的话基本都会有响应,却也不会主动挑起话头。
马车很快进了落北原岗,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到了傅宅门前。
春月大概早就接到了吩咐,早已领着下人在门前准备帮她们将行李卸下来。
她们离去了将近小半年,可傅宅里一如它过去的几年一般,无论有没有主人在,都会一如往常般有序。
余姝没有回余宅,反倒在傅宅赖下了,现在的余宅里头住的主要是月娘莺歌和月容,还有赦赫丽于塔塔符儿也搬到了余宅居住,可现在月娘几人还在杀猪坊里头经营,起码要晚上才会回来,赦赫丽和塔塔符儿她们也在千矾坊后山里监督地宫的修建,吃住都在那里,半月下山一次,估摸着要等到年前才会下山过年,余宅里基本是个空的,哪儿有傅宅热闹呢。
她们也不急着见面,今后有的是时间见,现在好好梳洗一番,拂去浑身的疲倦休息一夜才是她们梦寐以求的。
路上走了那么多日,哪怕是好吃好喝着,那也带来一股旅途中的风尘仆仆,和回了家之后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一夜,傅宅热闹归热闹,平日里最闹腾的几个人却也没作弄起来,余姝在自己的屋子里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正午,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展起来了。
可她刚在自己房间里吃过了午饭准备偷闲再睡个回笼觉,春月便到了她屋子里,笑着将她从床上拽下来了。
“春月姐姐,让我再睡半个时辰行不行?”
余姝叹了口气。
她觉得傅雅仪真是个陀螺,便没有半刻休息的时候,明明傅雅仪才是最累的人,过了一夜之后竟然又恢复了精力,要开始处理落北原岗其它的事情了。
实际上傅雅仪醒得更早些,辰时末便醒了,到现在一直在处理堆起来的文书,她是估摸着余姝大概会一觉睡到午时才派了春月过来的。
春月在她凌乱的头发上又揉了一把,笑起来,“夫人已经在等余娘子了,还是快些起来吧。”
余姝抹了把脸,最终还是乖乖爬起来洗漱收整过后出了门。
傅宅门前已经有了辆不太起眼的马车等候,余姝眸光轻闪,一般傅雅仪出门时用这种马车便是要办一些不太好叫人发现的事了。
她攀上了马辕进了车里,一阵暖意袭来,驱散了她方才走出来时所感到的严寒,傅雅仪早已端正坐在车里,见着了她后淡声对车夫吩咐道:“走吧。”
马车咕噜咕噜在雪地上行了起来,余姝撩起窗帘看了眼外头,这是去千矾坊的路。
“咱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呢?”
余姝忍不住问道。
一般这种外出回来的第二天,最开始要做的事应该是把半年没查到账查了,把庄子巡视了,把手下的产业的经营状况了解一番,就如同去年她们从西域归来一般。
能让傅雅仪打破平日里的计划,今日的显然是急事。
傅雅仪指尖摩挲着白玉烟杆,缓缓说道:“昨日孟昭给我来了信,约我们见一面。十一月的税款十日前已经收缴完毕,比十月少了近三成。西北各地的官府都如此。”
“引发的震动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整个西北的官府也比我们想象的对钱财更为重视些,几个州府的太守秘密组织了人前来商议,地点定在落北原岗,从前日起开始吵个不停,这两日起码要吵出个结果来。”
而当前的建议有不少,包括余姝和傅雅仪早就想过的提高商人的税收,与渡什方交涉一类,很繁杂,三十二个州府吵出来了十几种方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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