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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应付官员向来有些兴致缺缺,甚至没怎么打扮便带着余姝赴宴了。
太守府在落北原岗地段最好的长街里头,离傅宅有半个城的距离。
当初傅雅仪买下傅宅便是瞧着它位置远离文人官吏,不用打太多交道,余宅甚至都离那边近些。
这日的寿宴来的人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傅雅仪一般,有底气甩太守的脸子,面都不露,直接送几份礼算了事的。
也是因此,傅雅仪带着余姝进府后便有热情的小厮领着两人一同到了一桌席面上。
定睛一看,这席面上熟人还挺多。
葛蓝鹭和柯施皆在其中,有头有脸些的女商人也都在附近这几桌子,放眼望去,竟然占了整整三大桌。
傅雅仪略一挑眉落了座,扫过笑意盈盈的葛蓝鹭后目光落在了柯施身上。
“怎么会请你来?”
柯施施先生的身份是个秘密,单单以柯施在落北原岗所展露的身家来看,她并不能上这几座席面,尤其她的名声里传出的大多是家中妾室操控大权,而她则卧病在床,身子不太好。
傅雅仪上下打量了几眼柯施,见她面上还特意敷了层厚重的粉,若寻常人瞧见了大概以为她强撑气色,可傅雅仪心底清楚,柯施这大半年都在西域跑,晒黑了不知道多少,要过来怎么也得多涂几层粉,将自己弄得苍白些,否则岂不是露了馅。
柯施闻言无力的笑了笑,温温雅雅道:“我也不知呢,只是太守大人的帖子也给我递过了。”
傅雅仪闻言眸光轻闪。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后感受到葛蓝鹭在她掌心写下了几个字。
——今日有诈。
席面上往日里该来的人实际都来了,多出来的几个新人不是落北原岗中的新锐显贵便是诸如傅雅仪这样的老牌富商,只有柯施是最特殊的。
柯施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下后还刻意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在四人小圈中悠悠叹道:“我今日怕是有一劫啊。”
说是这么说,面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忧。
实际上便是凭借柯施现在的身价和在整个西北兼西域中发挥的作用,让朝廷将她招安成皇商都绰绰有余,去年她将自家研发的第三代小麦种子在西北边境地区试验后已经确定能够一年两熟,随即她顶着施先生的名头悄悄将大半种子分发给了西北各城,今年才过半,却已经割了一茬了,可以说粮食产量比去年翻了一整翻,就这种时候对西北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施先生是当代神农再世都能当得上。
余姝在一旁轻轻笑一声,“今日夫人的劫难怕是也不轻。”
一圈下来,她与交好的几位夫人皆聊了聊,已经确定这部分人里只有傅雅仪和柯施收到了帖子,仿佛生怕她们不来。
柯施又叹了口不太真诚的气,拎起自己的小酒杯和傅雅仪面前未动的白瓷茶杯碰了一下,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她调侃道:“那我与傅大当家倒是有福同当,有难同享了。”
葛蓝鹭笑骂道:“你问问我们傅当家这福气她要不要?”
傅雅仪也在笑,唇角勾了起时多了几分玩世不恭,“我倒是很不想要,不过很可惜,我们的太守大人似乎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话音落下,穿了一身大红寿衣的太守便已经上了主桌。
主桌上大多是落北原岗位高权重的官员或颇负盛名的耆老,唯一的女人只有孟昭一个,她履历功劳颇高,现如今官职还在总捕头上,掌控的权力却已经仅居太守之下。
这坐次的排列其实是有问题的。
几年前傅雅仪势力财富尚且没有这么庞大时,太守都对她颇为忌惮,邀她去了主桌下的第二桌落座,而此刻却反而故意将她安排在了整个落北原岗上层体系中最底层的女商人的席面上,瞧着像是个下马威。
而在孟昭身旁还有个座位空着,尚且不知给谁。
傅雅仪面上颇为平静的等待起太守出招。
席面上很快上了菜,太守府上并不缺钱,再加上这回太守整寿,一切都做得颇为盛大,山珍海味繁多,酒便更不用说了。
在热闹间,不少人前去太守席面敬酒,不一会儿便将太守灌了个大醉,并未多久,太守便踉跄着走到了她们的席面前,他站定在傅雅仪面前,可面对的却是柯施。
他的面上已经显示酒意上头,他们这位太守已然被灌得意识不清,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他向柯施敬了杯酒,躬身道:“我要带西北百姓谢过施先生了。”
他的话音落下,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宾客们骤然安静了下来。
柯施面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有人嘲笑道:“太守大人,您莫非是老糊涂了,竟然对着柯娘子唤施先生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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