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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要稳而不是要安。
与其慢慢解决问题还不如快些解决有问题的人来保住他们头顶的乌纱帽。
这几日,雍城内的百姓跑得更快了些,短短两三日,竟然已经快十室九空,这场大雨损坏太多庄稼和财物,反而令其中的百姓少了些牵挂,守着自己的田地不肯走的现象基本没有,农人不靠田地吃饭,那人在何处也就无所谓了。
傅雅仪几人当初进城时进得大大方方,这些时日却颇为低调起来。
她相信,依照魏清弭的手腕,她们在城内的消息不怕她不会知晓,只是需要做些事引蛇出洞罢了。
来之前蜀南王那头要重新下定的订单傅雅仪并没有给一个答复,到了现在她倒是直接回绝了。
理由很简单,西北连连遭灾,生产力水平下降,也同样影响到了傅氏手下的武器产出,拿不出这么多的量来。
这是一个任谁都觉得有些离谱的理由,依照傅雅仪的手下的生产能力,无论水患再如何波及都不至于波及到拿不出货,反而像是摆明了的拒绝。
一般情况下,只有人要加价或者重新补下陷阱才会用这种开场,毕竟在这个订单前,魏清弭按照第一次的量下达达订单傅雅仪并没有拒绝,甚至没逢三月还直接和蜀南王对接上货。
傅雅仪传递出去的信息就差写着“我有新条件,重新相商”这几个字了,偏偏傅雅仪此刻又在雍城,从她发出回信的时间也能瞧出她是在雍城做下的这个决定,稍微聪明些的人都能瞧出,她要重新相商的事必然与雍城有关。
很巧,魏清弭就是这种聪明人,她收到信的时候面上甚至露出了抹玩味的笑。
蕃南这些时日再太平不过,也令她有更多时间远程操控夏州口那处的事情。
傅雅仪的回信很有意思,她在夏州口的布置还没有开始,此刻却忍不住想瞧瞧傅雅仪究竟要做什么。
彼时她正在海军船上看他们演练,她接手了蕃南王之位,自然也就有了掌控蕃南海军的权力,海上的战役不容小觑,更何况,自蕃南海上走,可是能直达京都旁的啊,无论如何海军都是重中之重。
她身侧的侍女替她打着伞,魏清弭沉吟片刻后吩咐道:“让雍城到夏州口一线的布置先用上几个不太重要的。”
侍女心底觉得这个安排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多问,福身应了句是。
魏清弭眯眼看了眼头顶的天,阳光刺目,却掩盖不住她眼底闪过的几分跃跃欲试。
她没可能直接找傅雅仪亮明身份,傅雅仪是她见过的颇为难缠又格外坦然的对手之一。
哪怕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派了人进西北查访她的身世妄图给她难堪,知道她必定派了人去夏州口作乱,甚至她说不定还已经猜到了她的狼子野心,这些事虽然大多被一一化解,可傅雅仪依旧能够如此坦然的向魏清弭抛出枝干继续合作,还要谈新的条件,足够令魏清弭重视起她来。
寻常人遇着这种事怕是巴不得赶紧脱离关系,傅雅仪却反其道而行之,继续揣着明白装胡涂,坦然赚着这一分钱,能利用起魏清弭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利用起来。
可就像傅雅仪只会和蜀南王交谈一般,魏清弭也不可能直接和傅雅仪交谈。
她不可能犯蠢直接派人去和傅雅仪洽谈,那才是戳破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道纱,甚至还会留下她参与夏州口一事的证据。
所以只能给出点线索,让傅雅仪自行找上她布置好的人,再瞧瞧她要做什么了。
反正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她这个坐镇蕃南的蕃南王没有半点关系。
魏清弭勾了勾唇。
而并未过多久在蕃南王府,一只鸽子自鸽房扑棱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线,朝西北方飞去。
八月二十二夜晚的夏州口外一片死寂。
被困在城墙内的民众如何尚未可知,被隔离在雍城和夏州口之间的百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聚集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他们一日只有一例白粥充饥,数万人挤在篷帐之间,有家回不得,想走也走不了,还要被管束,距今为止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他们心底却一丁点儿希望都没有,已经近乎麻木。
在此前他们还被告知着所谓的监察使和西北州牧都在他们的后方守着陪着他们,那些朝廷派来的大人也还有些在这一方维持他们的秩序,可不知是昨日还是前日,竟然渐渐有了流言,道是监察使等人贪生怕死,早便躲去了安全之地,他们早就被放弃了。只等朝廷的圣旨一来,就要和夏州口里的百姓一同被焚烧殆尽。
两个月都没有盼来好消息,反而盼来了一个这样堪称晴天霹雳的事,几乎让本就绝望而麻木的流民们陷入了对生死的恐慌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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