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與晴沒想到這都被簡璃看出來了，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變化非常明顯。

簡璃拉了拉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椅子上，說：「我看了，其他老師都回去了，辦公室沒別人，願意說的話我聽著，不願意說的話就去吃飯吧。」

「你幹嘛突然這麼直球啊……」陶與晴扯出一個微笑：「我都要不習慣了。」

「禮尚往來，」簡璃往椅子背上一靠，透過鏡片去看陶與晴的眼睛：「我大概有資格當你的陪聊樹洞，陶老師。」

他用這張臉做這個動作說這種話，真的很犯規。

而且那麼一點細微的情緒變化都被簡璃發現了，陶與晴還能說什麼呢。

「初中的時候，」陶與晴說：「我抽空學了些畫技，當時我很喜歡一個……動畫片裡的角色，所以就畫了很多他的圖發到網上。」

「可能因為當時大家討論環境都很友好，很快就有了一些……算是喜歡我畫風的朋友吧？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是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

13歲的陶與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線上網名會被有心的同學扒出來。

那個男生看見了他在草稿本上的畫，結合社交帳號關聯，順藤摸瓜找到了陶與晴的軟體。

【看啊，我們班出了個大名人啊，嘖嘖，看看看，人家畫畫有幾千個粉絲呢】

【陶與晴，這真是你嗎？畫的誰啊】

【哇塞，畫的這麼好，給我也畫一個唄？】

【怎麼不說話啊，畫一個不難吧，你證明一下是你畫的啊】

班級群里，那個男生截圖發出來，底下一群同學跟著陰陽怪氣，被老師制止過後他的行為並沒有停下，甚至帶著幾個同學去那個帳號的評論底下「團建」。

【他真名陶與晴啊，我認識你們口中的大佬，和我一個班呢】

【他是個軟包子，平時不怎麼說話的，想知道的私聊我我有他照片】

雖然底下有幫陶與晴說話，制止這種開盒行為的，但是每一天、對方持續在班裡輸出各種嘲諷，終於有一天夜裡陶與晴哭了，註銷了帳號，那個再也沒回來過。

聽到這裡簡璃皺起眉頭。

「我知道他本來就討厭我，所以才會帶頭去做這種事情，從那以後我就不怎麼畫畫了，不過也是因禍得福，從那以後我潛心學習，成績甩了他好幾條街。」

陶與晴勾起嘴角，笑著說：「所以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對吧？」

第19章

簡璃沉默。

白痴。

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就別笑了 。

簡璃寧願陶與晴哭，或者像上次一樣，和自己一起唾罵霸凌者。

「你幹嘛那個表情，」陶與晴撐著頭笑著說：「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沒覺得有什麼了，而且作為人民教師，我們應該學會在這些事情當中吸取教訓，好去幫助之後的學生，知不知道。」

「你發自內心的，」簡璃說：「真心的覺得自己不在意了？」

「……真心啊，」陶與晴躲閃了一下他的目光，說：「我要是現在見到那個男生，說不定還能友好的打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