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簡璃都是經歷過相同場景的人，可是每次都還是覺得……

簡璃站在後排：「畢業快樂。」

教室里靜默了一會，聽見下面的廣播開始喊，該下去聽畢業演講、拍畢業照了。

陶與晴拍了拍手，把教室里難過的氣氛拉回來一點，說：「走吧，大家開心點。」

不止畢業照，還有很多學生拿自己的手機在操場上拍著各種不同的東西。

學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人，在這裡待了三年，從沒覺得有那麼多值得留戀的東西。

鄧留螢手裡拿著自己的瓶子，拍完畢業照就抱著陶與晴哭的稀里嘩啦的。

她這一哭吳盡夏也繃不住了，拉著簡璃說：「簡老師……我捨不得你們——」

簡璃拍拍她的背：「又不是見不著了，好了好了。」

陶與晴拿出紙巾遞給鄧留螢，說：「不哭了，畢業了該高興才對。」

「就是……」趙遇京眼睛紅紅的，說：「幹嘛啊，這、搞這種煽情的是吧……」

寧雨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盯著自己的瓶子，還有裡面陶與晴畫的簡筆畫和祝語。

姜一安在旁邊溫聲道：「以後還能見面的。」

「不一樣！」鄧留螢揩了揩鼻涕，說：「以後、以後就不是2班的學生了……」

趙遇京眨了眨微紅的眼眶：「……以後是一般的學生。」

鄧留螢伸手去揍他：「你不要破壞氣氛！」

寧雨：「陶老師簡老師……我、我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隨時歡迎，」陶與晴朝他笑了笑：「我們不嫌煩。」

「那邊的——快過來拍照啊！」

陶與晴推推鄧留螢，說：「快去吧，和同學們多合影，留紀念。」

孩子們朝著那邊走過去合照，陶與晴朝後倚靠在一處欄杆上。

然後他看見了遠處漸漸往下躲的太陽，天邊的雲逐漸染了色。

夏天的黃昏尤其漫長，估計能持續到晚上。

「吳盡夏越來越活潑了，寧雨和姜一安也是，會說話了……」簡璃走到他旁邊，遞給他一瓶桃子味的汽水。

陶與晴接過那瓶瓶身還有水汽的汽水，喝了一口。

「他們的未來一定很美好，」陶與晴看向簡璃，說：「終於又帶過一屆高三，簡老師暑假想到怎麼休息了嗎？」

「有一個想法，還沒實施。」簡璃看了一眼在遠處拍照的學生們，悄悄捂住陶與晴的眼睛。

其實他早就想了，只不過這一年半載太忙了，陶與晴手傷反反覆覆，兩個人都沒怎麼活躍在公眾視野，簡璃也不捨得讓他分心。

「第十年了，陶老師，」簡璃隔著手背和他碰額頭，輕聲說：「我有幸邀請你共度餘生嗎？」

陶與晴很是驚訝，黑暗中感到自己手上的戒指被取下來了，換上了另一個冰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