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走了，太宰治立在原地，耳邊是海浪擊打岩壁的聲音，還有玻璃紙.摩.擦出的細微的沙沙聲。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太宰治徐徐偏過臉，低垂眉目，不帶溫度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極寒之地傳來：「五條家的大少爺。」

這個稱呼讓五條悟剝糖紙的手指略微一頓，把草莓硬糖塞進嘴裡，濃郁的果香味道在味蕾.炸.開，蓋過了海水潮濕的腥味，緩解了他心底騰升的煩躁。

「嗯，一點點。」五條悟塌著雙肩，雙手.插.在褲兜，很努力的想要使自己在太宰治眼中呈現出放鬆的姿態。

「我知道你和那個矮個子為什麼而來，詛咒師懸賞我的數目加一倍給你。」五條悟說著話，死死擰緊眉峰，張了張嘴，他出口的話音是自己都聽得清晰的艱澀：「這麼糟心的任務，別接了。」

咔嚓一聲咬碎了嘴裡的硬糖，五條悟自暴自棄的想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糟糕透了。

「不，加兩倍給你，附贈一份你的情報給我，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划算~？你這三年的情報，我查到的不多。」

「三倍。

一份情報、一個消息。」

五條悟無所謂太宰治要多大的數目，三倍、三十倍都無所謂，他給得起。

只是……

蒼天之瞳細細凝視那隻未被繃帶遮擋的鳶色眸子，那宛若楓葉、蜜糖一樣的鳶色，被月白光線映襯得猩紅，裡面積滿了散不開的霧靄，眼底的情緒被盡數掩埋著。

……像人偶。

精緻、漂亮，唯獨缺少鮮活的生命力，仿若一棵枯死的樹。

「好難看。」五條悟嘴裡突兀地蹦出這麼三個字來，極好的眼力使他可以輕易捕捉到，太宰治聞聽此言後驟然一震的眼睛。

五條悟發誓，他所說的「好難看」和太宰治自顧自理解的「好難看」絕不是一個意思。

頓了頓，他打消了解釋的想法，而是笑嘻嘻地抬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三倍，完全沒問題。」

「這樣的話，聯絡方式可以給我的吧？」五條悟掏出手機：「你的情報，我要親自去取。」

「哼~？」太宰治環著手臂，手背支著下顎歪了歪腦袋，被月色.侵染成猩紅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行啊。」

五條悟高懸的心臟緩緩落下，他伸手接住丟來的手機，按亮屏幕，發現沒有設置解屏密碼，他挑眉看了太宰治一眼。

點開通話界面，在輸入自己的聯絡方式時，眼睛一掃，入眼的第一個名字是：伏黑甚爾。

太宰治含著幾分倦怠的話音，伴著海浪翻湧的聲音響起。

「你的視力好像不錯？」

把手機遞還給太宰治，五條悟抬眸望著他，揚了揚眉梢，眉宇間儘是桀驁地意味：「那還用說？老子視力好的一批！」

——此次任務結束。

太宰治當即沒了和五條悟繼續交談的/.欲./望，神色懨懨打了個哈欠，他邁開步子越過五條悟，從沙灘離開。

「？？？」

這一出給五條悟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那什麼……這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