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太過冰冷,即便是在出外勤、對上窮凶極惡的歹徒時,他也從沒感受過如此刺骨的視線,讓他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可女人的聲音卻與目光給他的感覺不同,軟軟的、還帶著些自嘲的笑意:「風見君,原來你這麼會抓人痛處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風見裕也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雖然心裡萬般不情願,但想想自己辛苦的上司,再想想目前行蹤不明的同僚,他必須暫時拋棄自尊,扮演好這個能讓她稍微放下戒心的二五仔角色——因而好聲好氣地勸說道:「我知道哪些話可以出現在報告裡,所以——」
「所以你就自己往報告裡編吧,隨便寫。」名櫻千早打斷道,而後再度邁開腳步。
身後他的公安同僚們已經追了上來,諸伏高明跟在不遠處,周圍還藏著幾個觀察情況的長野縣警。在出聲阻止她離開之前,風見已然將手向她的肩膀伸了出去。
在切實接觸到名櫻千早之前,有那麼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個自己被她躲開、並被一個過肩摔放倒的場景,那個場景曾經出現在他到噩夢中,驚醒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但他竟然成功地抓到了身前的人,雖然她有一個閃避的動作,卻最終沒能躲開,還因為他的用力拉扯而停下了腳步。
他剛調整好情緒準備說話,便聽見身前的女人輕笑了一聲,接著緩緩開口——
「原來不止是抓人痛處,還喜歡在傷口上撒鹽。」
她的話音聽起來像帶著回音的夢囈,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他努力想了幾秒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對她聲音的錯誤認知,來自於後腦磕在地面上產生的疼痛和眩暈,那讓他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墜在地上的整片後背都劇痛,而放倒他的人正單膝壓在他的胸口上,頂著一張毫無憐憫的臉,和仿佛在看死人的冷漠眼神。
在緩緩適應這份疼痛的間隙里,風見裕也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啊……他腦中剛才的畫面好像成真了,只不過不是過肩摔,而是過背摔,也不知道從痛感來說、哪個更強烈一些。
他茫然地瞪著眼睛,望著自己上方、那個在警察本部里、公然對外地公安使用暴力手段的漂亮女人,等待著有人把她拉開,無論是他的同伴還是她的同伴。
可所有人似乎都被她的動作鎮住了,誰也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最先開口的是正壓制著他的女人,音量壓得很低,是僅有他能聽見的程度。
「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我對ZERO、對零君的事情,了解得並不少。」
她傾身下來,緩緩湊近他的耳朵,聲音也極為嬌媚。有頭髮垂下來擦過他的臉頰,微微地癢。
可他卻只覺得像是有槍正頂在自己腦袋上,隨著她的話語,扳機一點一點被扣動。
雖然如此,他還是盡力壓下心裡本能的恐懼,強撐著、為大概率已經暴露身份的自家上司做掩護:「……零君是誰?」
「啊、你不知道嗎?那好吧。」名櫻千早歪了歪頭,極為緩慢地眨了下眼,又接著說道,「那就只好麻煩你辛苦一下找到他,然後這樣轉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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