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粗啞的聲音從東角屋外頭傳來,尖銳的聲調刮的人耳朵疼。
哐哐拍著角屋木門的,正是常年和金嬤嬤一起廝混吃酒的佟婆子。兩人關係近,嘴上也沒什麼把門的,佟婆子天天喊她金老貨,她也叫她佟歪瓜。
佟婆子是楚王爺院裡的粗使婆子,本身地位不高,但早年嫁了府里的車馬管事,消息靈通,是王府里少數可以經常離府,去外面溜達的下人。
皸裂粗糙的厚手掌,使勁地捶著,催著金嬤嬤趕緊開門。
「哎喲,來了來了,佟歪瓜,啥情況啊,那宋家的賠錢貨怎麼樣了?」
自從上次送了二兩銀子的禮以後,金嬤嬤就看宋娘子不順眼。心裡只惦記著她吞了自己二兩銀錢,不爽得很。但這錢是專門送去,求她教沈瑾畫正妝的,又不能反悔要回來,越想越氣,跟扎了根刺似的。
如今聽到宋娘子倒霉,金嬤嬤開心得很,趕緊讓沈瑾去開門。
「金老貨,你是不知道,聽說啊,上次那宋家的去給大姑娘畫妝,動了手腳,把大姑娘的臉都畫毀了。那次去給王爺請安,大姑娘得了好一個沒臉!」
佟婆子,門一開就衝進來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水都不喝,就湊上前去和金嬤嬤八卦。
「好傢夥,她可真敢啊,那可是大姑娘的院子啊。」
聽見坑自己錢的宋娘子馬上要倒大霉了,金嬤嬤笑的門牙全露出來,催著佟婆子趕緊講後面的。
「然後就被大姑娘發現了嘛,大姑娘要把她們母女倆打死呢。」
「哈哈哈哈哈哈,叫那老虔婆坑我的錢,哈哈哈等死嘍。」金嬤嬤爽得直拍桌子,笑得特大聲。
沈瑾在旁邊坐著,給兩人溫酒,一邊溫,一邊偷聽。
「害,死不成,禍害遺千年吶,那宋家的是大夫人的派到梳妝房的,這些年舔大夫人舔得起勁,這不,大夫人中午派人過來把母女倆帶走了。」
「聽說啊,罰了一整年的月錢了事。」佟婆子說得口都幹了,隨手端了一碗燒酒囫圇喝了。
金嬤嬤失望地嘁了一聲,沒意思,也跟著一起喝酒去了。
沈瑾聽完了整場對話,對宋娘子的職位情況也有了數,心裡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是不用再攢錢討好新人了。
不過,宋娘子不是想把女兒脂奴塞進大姑娘的院子當陪嫁嘛,怎麼會動手害大姑娘呢?
嘶————,還真是個迷。
日頭從正中滑到了西邊,沈瑾得去梳妝房簽個下值的名,今天才算完工。
臨出門前,想了想,沈瑾還是帶上了梳妝房的鑰匙。
萬一宋娘子兩人還是不在呢。
很快就到了梳妝房,脂奴已經坐著在幹活了,正調些香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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