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的,」宋蘊臉上帶出淺淺的笑意,側身讓出一條路來,「進來吧。」
衛辭雙手抱著雜亂的書本,腳步卻遲疑起來,或許是離得近了,那曾在風中嗅過的香氣愈發清晰,他連忙垂下視線:「不必了,既然恩師家中有貴客,衛某改日再來拜訪。」
「恩師?」宋蘊突然來了興致,一板一眼的打量著他,「你……就是父親的學生?」
聽到「父親」二字,衛辭抱著書本的雙臂猛地收緊,恩師家中發生的變故他早有所耳聞,起因還與他有幾分干係,不必問他就猜到了眼前這位貴女的身份。
不知為何,他竟生出了些許羞。愧,結結巴巴的承認:「是,是我。」
如果不是因為他,青雲師妹的身世不會那麼快曝光,恩師不會痛心多日,寡歡至今,而這位出身侯府的貴女,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他像是一個卑劣的行兇者,在受害者面前無所遁形,只能俯首等待審判。
但貴女卻似乎對他不感興趣,只問他:「這些書是你親手抄的?」
「是,」衛辭臉上划過一絲窘迫,小聲解釋說,「往常都是恩師親手書寫,只是恩師最近不得閒暇,我便自作主張抄了些,遠比不上恩師用心。」
宋蘊眸底掠過笑意:「已是很不錯了。」
小小年紀便習得這樣一手好字,饒是整個大盛朝都找不出幾個,可宋蘊有一點想不明白,以衛辭這樣的才識,前世似乎並未出仕?
前世她回到慈水村時,父親已然入土為安,村中的學堂被遣散,唯一的學生也不知去向。可如果衛辭有心出仕,京城不會沒有他的消息。
那他究竟去哪兒了?會不會知道父親離世的內情?
宋蘊想得出神,連衛辭的話都沒聽清,直到他遞來一個巴掌大的白瓷藥瓶,她才如夢初醒。
「恩師腿上有傷,又不肯醫治,每逢陰天下雨便會疼痛難忍,今日天悶得厲害,夜裡怕是有雨,此事便勞煩姑娘上心了。」
衛辭拱手朝她行完禮便離開了,宋蘊握著仍有餘溫的瓷瓶,垂眸望見地上整整齊齊擺著兩摞書,正是他抱來的那些。
一摞是論語,一摞是千字文。
「姑娘剛才在跟誰說話呢?」莫綾腳步輕快的行至門口,低頭一看,驚訝起來,「怎麼還有一摞書?姑娘,咱們可沒帶書過來呀。」
宋蘊收起白瓷藥瓶,匆匆瞥了兩眼地上的書:「收起來吧。」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不知是夜色更濃,還是烏雲更密,悶熱被帶著絲絲涼意的南風吹散,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打在桂花樹的葉子上。
宋柏軒忙活了許久,才把房間收拾出來,可面對一臉平靜的宋蘊,他仍有些忐忑:「蘊兒,這房間太小太簡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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