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軒當即鬆了口氣,強忍著碎骨被人拿捏復位的疼痛,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還是疼得意識幾乎潰散。
直到他聽見白大夫問宋蘊:「宋家丫頭,你這制香的手藝可是在京城學的?」
宋蘊輕輕頷首:「是。」
白大夫頓時更納悶了,忍不住問:「是平陰侯府?請的是哪位制香師父?我印象里,京城可沒人有這種手藝。」
宋蘊垂眸輕笑:「沒有名師,是府上的教養嬤嬤,我只是比旁人琢磨得久一些,才得了幾張方子。」
「只是如此?」白大夫仍有些不敢置信,他搖搖頭,嘆道,「識香辨香的本領倒是易得,可離真正的制香還差得很遠,你有這樣的本事,即使天賦驚人,怕也是要日日與香為伴,琢磨數十年才能做到。」
宋蘊沒有答話。她耗費的又豈止是數十年,還有她前世被困在王府,不知今夕何夕的無盡年歲。
塑骨復位後,宋柏軒渾身的衣襟濕透,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趁著白大夫去調製藥膏的間隙,他靠著身後的軟枕,神色複雜的望著宋蘊,最後也只能無力的說上一句:「蘊兒,你這些年,受苦了。」
哪有千嬌萬寵的貴女天天以香為伴,枯坐這十幾年的光陰?想來她在侯府也必然受了不少委屈。
對上老父親滿是疼惜的眼神,宋蘊:「……」
其實,倒也沒那麼苦,至少侯府的飯比莫綾做得好吃。
敷完藥膏,兩個藥童幫著莫綾把宋柏軒抬上馬車,宋蘊付完銀兩,望著長街:「去書鋪看看吧。」
她頓了下,又說:「先去千絲坊。」
跟那位刻意躲著她的師兄相比,還是千絲坊售賣的香包更可靠些。
讓宋蘊高興的是,與千絲坊的合作還算勝利,送來的第一批香包半賣半送,已打出了些許名聲。
因為量不大,賺取的銀兩有限,遠比不上今日在百濟堂給父親治腿的花銷,但宋蘊仍舊很滿足,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宋柏軒望著她臉上掩不下的笑容,忍不住問:「就這麼開心?」
這些時日她付出的辛勞與汗水,遠比賺來的銀兩要多,再算上最近投入的收購成本,她甚至還搭上不少。
這樣的操勞,實在讓宋柏軒愧疚又擔心。
宋蘊猛地點頭,慣來含蓄的臉上露出鮮亮濃郁的笑:「開心!父親,我喜歡賺銀子,喜歡做生意!」
哪怕只是賺了幾兩碎銀、一把銅板,也是徹徹底底屬於她,完全攥在她手裡,任由她隨意支配。
她喜歡這種感覺。
可惜這種興奮與喜悅,在到書鋪後就消減了許多。衛辭並不在書鋪里,倒是架子上擺著新出的話本,剛好是上次的續集。
宋蘊挑了幾本書付錢,沒多久就回到馬車上。
宋柏軒猜到她撲空,望著她手裡的話本,轉移話題:「蘊兒喜歡看這樣的話本?」
宋蘊點點頭,臉上又隱隱露出些許惋惜:「話本很新奇,看似處處被框架所限,卻又透著天馬行空的巧思,遠比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好看。可惜我與那『閒鶴先生』素未謀面,不然……或許也能成為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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