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換稅銀,還能將此事做的悄無聲息,背後之人所圖必然不小。
宋蘊頷首:「我記下了。」
池塘邊上的三人正忙著釣魚,范明冶與宋柏軒相談甚歡,但衛辭卻頻頻向後看去。
亭子距離池塘不遠,中間卻隔著兩棵海棠樹,透過海棠樹的間隙,隱約能瞥見亭中的兩人正在煮茶,相談甚歡。
衛辭心不在焉的提著魚竿,時而看一眼水面,時而側過身,飛快的朝後看一眼。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殊不知,旁邊的兩位已經打上了眉眼官司。
范明冶微微揚起下巴,眼神里透著一絲戲謔,宋柏軒滿眼無奈,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罵起沒出息的弟子:「不想釣魚,你可以去喝茶,不敢去喝茶,又在這裡偷偷摸摸的瞧,如此三心二意,畏首畏尾,做什麼都是虛度光陰。」
衛辭乖乖低下頭:「老師,我知錯了。」
范明冶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他看向宋柏軒,感嘆道,「世間多虎狼,你這弟子心性秉直,卻養得太乖了些,怕是要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宋柏軒輕嘆了聲,頗有些無奈,他何嘗不知衛辭的秉性,雖赤誠卻天真,連蘊兒都能將他騙得團團轉,更遑論官場上那些陰謀詭計。因此得知衛辭不願入仕,他也從未施加壓力,只盼他能像衛兄期待的那般一世無憂。
范明冶笑完又道:「不遜有意在縣城開一家書院,條件有些特殊,正愁找不到靠得住的人選,我看你倆就很合適。」
宋柏軒一頓,心神終於放鬆下來。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根本不足以讓范老駐足,但范老卻待他格外親近,原來竟是為此。
他道:「我這弟子還算勤勉,能去書院念書最好不過,可我已是殘軀,年紀又大了,再去書院念書怕是……」
「誰說讓你去做弟子?」范明冶笑得眯起眼,「你之才思,全然當得起夫子。」
宋柏軒訝然:「可我全無功名在身,怕是會引來非議。」
范明冶:「怕了?」
宋柏軒失笑,他自然是不怕的,這麼多年裡他雖避世而居,卻從不是與世無爭之人,更何況,落在他們宋家身上的非議還少嗎?
「還有一點,」范明冶含笑補充道,「盛陽書院從民間而起,自是要對百姓多加照顧,凡盛陽書院的平民學子,皆不強制繳納束脩。」
宋柏軒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迫切的看向范明冶求證。
范明冶笑著頷首,只問他:「敢去嗎?」
宋柏軒深吸一口氣,壓住胸腔中涌動的情緒,大盛朝雖貫行不吝出身的科舉制,可真正能從底層爬上去的讀書人還是極少數,買不到的孤本書籍、用不起的筆墨紙硯、籌不夠的昂貴束脩、攢不足的趕考盤纏,足以壓垮無數耕讀之家。
盛陽書院此舉是大善事,也是大險事。朝廷官吏都有定數,若寒門舉子越來越多,出身世家的貴族子弟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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