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汗水打濕了他的衣衫和髮絲,衛辭心中擔憂,提醒道:「老師,還是先歇歇吧,白大夫說,不易用力過度。」
宋柏軒深吸一口氣,扶著牆站直,他突然問道:「罰蘊兒抄書的事,你怎麼看?」
衛辭抿了下唇,在心中組織了一下措辭:「在老師心中,父母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您思慮周全,是為師妹好,可師妹……師妹也有自己的難處。」
宋柏軒何嘗不知道宋蘊有自己的難處,可他無法不多想一些。
他身無功名,背無依仗,根本無法給她提供絲毫便利,在茲陽縣尚且有陳不遜為舊相識,可若以後到了金安府,到了京城呢?
處處危機之下,行事若不周全謹慎,必然會被人拿捏。
「此次府試,我若中了,一切皆好,我若不中……」宋柏軒頓了下,沉聲道,「那便是我與仕途無緣,半輩子的學問都過不了府試,這輩子便也只能做個夫子了。」
他看向衛辭:「可你不一樣,阿辭,你天賦極高,是個好苗子,如果你肯入仕途,將來必定能高中,哪怕只是微末的官階,也能護住家中女眷。」
從私心說,他盼著衛辭能入仕,哪怕不是為了造福一方百姓,而是為了最簡單最自私的想法——護住蘊兒。
哪怕早已跟京城的那位斷絕關係,宋柏軒也不放心,為了他們父女的安危,他不得不防,不得不多想。
「你怪我自私也好,怪我偏心也罷,」宋柏軒低聲道,「阿辭,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本就欠她良多,再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傷害。」
衛辭聲音艱澀:「我知道,老師。」
此時的香思坊。
客流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模樣,也沒有人再來鬧事,這讓宋蘊狠狠鬆了口氣,全心撲在調香上。
鋪子裡所售香料都是她親手所調,當配方定下以後,剩下的事就簡單了,最多費一番人力功夫,但僅僅如此還不夠。
她得多調製些新品,吸引更多客人,才能徹底在茲陽縣站穩腳跟。
宋蘊正在小隔間裡忙碌,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些許吵嚷聲,她連忙起身去瞧。
「宋掌柜,你快來瞧瞧,這款香粉是你家鋪子裡的嗎?」隔壁酒肆的掌柜舉著一個瓷瓶問道,那瓷瓶模樣似曾相識,宋蘊下意識的便要應下,可很快又察覺不對。
香思坊里盛放香粉與香料的容器都是她特意找人訂製的,渠道也是通過千絲坊牽線搭橋,不說絕對可靠,但有千絲坊在,那些人絕不可能毀掉她的生意。
可這個瓷瓶……
宋蘊連忙走過去:「李掌柜,可否讓我仔細瞧瞧?」
李掌柜當即將瓷瓶給了她,對她解釋道:「宋姑娘,這瓶香粉是我家婆娘從貨郎那兒買來的,他說這是香思坊出產的香料,我覺著不對,便拿來給你瞧瞧,你聞聞這味道是否有區別?」
宋蘊當即將瓷瓶打開,盛了些許香粉出來,細細品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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