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用不上他了。
……
一盞黃燭映亮了書房的夜色。
宋蘊將提來的酸果子放在書桌上:「金梨從街上買來的野果,又酸又甜,難得只有一點微澀,師兄嘗嘗看。」
衛辭應了聲,撿著果子放進嘴裡,卻是食不知味。
「師兄。」聽到宋蘊叫他,衛辭猛地回神,口腔里卻被酸意占據,整張臉霎時變色。
宋蘊忍不住笑了聲,她本想顧忌衛辭的臉面,可不知為何,越笑越難忍,最後索性放開了笑痛快。
衛辭酸得好一陣兒才回神,望著大笑的宋蘊,卻生不出半分惱意,只無奈的喚道:「師妹——」
是他沒注意,才一個不留神上當,這個時節山上的野果,哪有酸甜可口的,只個頂個兒的酸。
宋蘊當即收斂許多,卻還是眉眼彎彎的笑著,同他道:「還未恭喜師兄,此次聯考得了榜三,多日冤情得以昭雪。」
衛辭不由得怔住。
他並非愚笨痴傻之輩,盛陽書院小考後,茲陽縣突然要組織一次前所未有,堪比縣試的聯考,本就是十分怪異之舉。
怪不得師妹多次出入縣衙,怪不得師妹在縣署外的公示榜上有名,且還是一大筆銀兩,也怪不得師父沒有參與聯考閱卷。
原來這一切竟都是為了他。
為了證明他的成績,為了洗清恩師身上的污點,為了證明考試的公正,又或是也為了挽回盛陽書院的名聲。
可最後受益最大的人,還是他。
他值得嗎?值得師妹為他費心籌謀至此?
宋蘊接著道:「師兄是在為聯考成績而介懷嗎?陳大人同我說,此次聯考是范老親允,榜上名次也是他定的,師兄能得榜三,剛剛好。」
她不知學子的水平究竟如何,可范明冶既然這樣敲定名次,必然有其中道理。
況且榜三,已經是名列前茅,極不錯的成績了。
衛辭心中忽得生出些許酸澀來,比剛才入口的酸果子更酸更澀,他直視著宋蘊的容顏,輕聲說道:「可是還不夠,師妹,還不夠。」
燭火搖曳,夜色寂靜,唯有衛辭的聲音如水霧漫起:
「恩師待我如親子,十幾年悉心教導,我卻未全力以赴;
「師妹待我以誠,日夜辛勞,處處顧我周全,我卻無法相托終身;
「上不能護師妹周全,下無法賺銀養家,卻還要平白受恩師、師妹顧憐,衛辭——衛辭實在有愧。」
他從來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權勢,渴望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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