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閒下來的衛辭日日在范府等著回信。
前些時日,茲陽倒是來過一封信,卻是只給了宋柏軒,在衛辭眼巴巴的守望下,宋柏軒才捨得給他瞧了兩眼。
信中隻字未提師兄二字,更未提及身孕,只簡單說了些香思坊的狀況。
宋柏軒看不過眼:「你總想著讓蘊兒給你回信,可你給她寫過幾封?」
哪有隻盼著收信,卻不肯給人寫信的道理
然而宋柏軒話音剛落,衛辭的神色便愈發委屈,掰著手指幽幽算道:「四封。」
他給師妹整整寫過四封,卻從未收到一封回信。
宋柏軒被噎了下,板起臉說道:「蘊兒既忙著養身子,還要忙著照看香思坊的生意,哪有空天天寫信?你倒是清閒,課業可全都寫完了?讓你念的書可曾都看了?竟還有空在這裡數數,可見是沒捨得下功夫。」
衛辭:「……」
恰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下人的聲音:「宋院長,衛學子,有信。」
衛辭當即一個步子躥出去,從下人手中接過信,匆匆掃了一眼便撕開信封。
入目是熟悉的稱呼,衛辭心中一暖,但緊接著卻越看越不對勁,信中的內容似乎並非師妹所寫。
衛辭目光微移,看清信尾的落款後,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
「老師——」他剛要把信給宋柏軒,卻見他同樣眉頭緊皺,神色複雜的持著一封信。
衛辭向前移步,信尾的落款果然是趙晴雲。
她在信中親切的稱宋柏軒為父親,似乎曾經荒謬又殘酷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老師,您萬萬不能心軟!」衛辭急切道,「且不提盛陽書院之事未定,涉及黨爭便是萬萬不可取!什麼仕途艱難,前路坎坷,誰人的仕途又不艱難坎坷?去攀附權勢又有何用!況且平陰侯心思狹隘,怎能容得下我們師徒?蘊兒同他早已沒有了父女情分,決不能再重修舊好——」
宋柏軒閉了閉眼,攥緊了手中的信紙。
連衛辭都能懂得的道理,他又何嘗不知?明明早已對親手養大的女兒再無期待,可收到這封信時,他仍控制不住的感到難過。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
十幾年來,他教書育人,為無數稚童開蒙,卻偏偏沒能將帶在身邊的女兒教好。
短短數月,她已全然變了模樣。
兩家重修舊好?
平陰侯恨不得殺了他泄憤,他更是恨不能讓侯府徹底消失,兩家萍水相逢從未交好,又何談重修舊好?
不會,永遠不會!
宋柏軒平復了許久,才睜開眼,隨手將信紙連同信封就著燭火點燃,隨意的扔在地上。
「去吧,認真準備府城聯考,不必因此而分心,」宋柏軒將他手中的信紙一同燒掉,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冷漠,「她如今是平陰侯嫡出的千金,早已不再是晴雲,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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