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談甚歡後,裴雯才提及盛陽書院,斟酌著言辭道:「我知宋院長高義,想為天下寒士尋一份出路,如此志向實在叫人心生佩服。」
宋柏軒連忙道:「當不起王爺如此誇讚,我亦只是為了養家餬口罷了,除了這份差事,草民再無其他手藝傍身,也虧得范大人信任,才將此事託付。」
「宋院長說笑了,您這份才華學識,哪怕放到京城也當得起誇讚,說來汗顏,父皇早就想見識宋院長的風采,要為宋院長封官進爵,可惜卻被朝中官員攔下。」
裴雯滿臉惋惜,繼而又說道:「此番與宋院長深交,我方知父皇苦心,只恨不能早日知曉,好為宋院長討來父皇的賞賜。」
聽到這兒,宋柏軒那份剛剛萌生出的好感已被打得七零八落。
信王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只要他肯投靠信王,立刻便能加官進爵,而信王此番拉攏他,也定是為了博得更多人的好感。
宋柏軒淡笑著推辭:「王爺的好意草民心領了,范大人將盛陽書院託付給草民,總不能叫他所託非人。」
一句所託非人成功讓裴雯黑了臉。
他肯屈尊降貴親自來金安府拉攏宋柏軒,已是對他重視之至,可沒想到這老東西竟也是一個不識抬舉的。
「你便如此看好忠王?」裴雯冷笑一聲,「本王不妨告訴你一句,他絕無可能!」
宋柏軒實在不願摻和其中,朝他行了一禮,便轉身要離去。
剛轉身,卻聽裴雯朗聲道:「宋柏軒,如若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你日後也會參加秋闈、春闈甚至殿試,這麼多關卡,但凡你稍有差池,便再也不會爬起來,甚至會失去現有的一切,這些,你不怕嗎?」
宋柏軒靜靜地聽完,不知為何,恍惚間想起那日宋蘊問他的話——
「父親是怕了?」
他承認在那一刻,他的確是怕了,怕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女兒再出差池,然而如今同樣的刀鋒落在自己頭上,他方明白宋蘊的感受。
怕嗎?怕!
可即便是怕,他也不會有絲毫退卻!
他的身後不止有宋蘊、衛辭,更有千千萬萬讀不起書的寒門學子,如果連他都怕了,那在他身後的,又該去往何處?
「倘若以宋某微末之軀體,能換來天下寒士的光明,宋某沒什麼好怕的!」
「好,好你個宋柏軒!」
望著宋柏軒離開的挺拔背影,裴雯氣得一把掀翻棋盤,黑白棋子瞬間散落一地。
……
第二日,趙晴雲起得極早,匆匆梳洗完畢便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誰知她瞧了好一陣兒,裡面都沒有任何動靜。
恰巧這時店小二路口,大抵是認出了她的模樣,面色有些古怪:「姑娘昨晚沒同那位公子一起走嗎?」
趙晴雲腦海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們走了?不可能!」
信王帶她出京,他們一起來到金安府,以殿下的善良,怎麼可能撇下她一個弱女子?!
店小二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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