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多年後垂垂老矣，這一幕畫面都在他的腦中無比鮮活。

惡鬼城居民如同一支燃燒的利箭，撕開了無邊的黑夜。

在衝出城門的瞬間，所有人都變成了戰鬥形態。

有人後肢化作獵豹，雙手變成猿手臂，盪出數米遠；有人的身軀從中間裂開，冒出無數紅色細長觸手扎；有人背後生出八隻骷髏蜘蛛腿，爬上來粗壯的樹幹……

有人徹底沒了人類的形態，變成一灘粘稠的液體，變成兩米多高的黑影，變成沙塵暴，變成巨樹橫掃一切……

各種各樣的怪物軍隊與喪屍潮衝撞在一起。

那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場景。

倖存異能者不斷瞪大眼睛，直到眼眶發疼好似要裂開。

廝殺和咆哮，尖牙和利爪，腐肉和鮮血……所有的一切組成了這場殘酷血腥的戰鬥。

姜以芽也在城牆上看著底下的一幕幕。

在那些拼殺的身影中，她甚至看到了很多熟面孔。

金金，小遠，吉吉……那些圍著她討要糖果的小傢伙們全都在戰場上。

他們絲毫不輸給任何一個成年人。

甚至更強。

眨眼間，金金就在半空撕裂了一隻高階喪屍，她渾身浴火，臉部也變成了鳥類的模樣，長出了喙，眼睛四周還有羽毛。

不認不鳥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怪物，但在姜以芽眼中卻如同真正的三足金烏一樣美麗，耀眼。

好像是注意到了姜以芽的視線，金金髮出一聲高亢的鳴啼，再次殺入了屍潮中。

其他小傢伙們也不甘示弱，各自發動技能。

眨眼間好幾隻高階喪屍轟然倒地。

看著慢慢穩定下來，甚至是一邊倒的局勢，姜以芽恍然明白了公司的實驗目的。

他們正試圖製造出一款完美的戰爭機器。

這場戰鬥大概維持了兩個多小時。

直到最後一隻喪屍被殺乾淨，底下的的人終於露出了笑意。

姜以芽看著他們打贏，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她看了看身邊的裴星恆，又看向城內早就等候著的，人數少得可憐的醫療組，眼底跟著亮起了堅定的光彩：「我去幫忙！」

若是在其他地方她還會猶豫，是不是要暴露自己能夠治療喪屍病毒的異能，但在惡鬼城，她完全不需要任何遲疑。

裴星恆明白了她的想法，低頭用力吻了上上去：「好，我們家就交給你了。」

「不辱使命！」姜以芽朝著裴星恆笑了一下，轉身跑下城牆。

就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城牆上仍舊觀察著四周的裴星恆等人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快回來！」

"讓他們全部撤回！"

幾人的急迫聲音重疊在一起。

還在戰場上的人聽懂他們的體型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