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事錦令軍做慣了，」林慕從容應答，「不過，藺大人應該也猜得出來，這些『證據』，是吳忠的好兒子吳方漠，聯合金陵地方官準備的。」

「此事李澄招供了？」藺昭淮繼續詢問著，貌似對此事興趣甚濃。

林慕點點頭：「嗯，一個細皮嫩肉的知府公子，可禁不住錦令軍的手段，他很快就招了。他們倒打得好算盤，就等著我來總督府查獲『贓物』。」

「這樣啊……」藺昭淮目光投向窗外，沉思著，「不知林大人能否將有關運河修繕之事的資料，借我一看？」

「你是盯上吳方漠了？」林慕挑眉，略有詫異，「反正那些東西並非機要，你要拿便拿。」

藺昭淮沒有承認他是否懷疑吳方漠，只拉著明素簌一同起身：「今日多有麻煩林大人，在下感激不盡。我們就不叨擾林大人的正事了。」

「林大人再會。」明素簌也行了一禮。

「嗯，」林慕朝他們頷首，「至於那一晚的各種怪異之事，我尚無思緒，便拜託你們去查了。若是有何發現，可來告知於我。」

「自然。」藺昭淮說著，便和明素簌離開了。

回去路上，明素簌坐在馬車內，終於能將她一肚子的疑惑吐露出來：「你來之前，不是說有自己的猜想麼，怎麼剛才不向林大人說出？得虧他還告知你如此多的消息。」

凡事講究公平，藺昭淮這樣可不坦誠。而且，明素簌也想聽聽，他之前在馬車上的猜想究竟是什麼，令他如此自信。

誰知，藺昭淮對此不以為意。

「他給我們的消息確實不少，但真正有用的，恐怕沒幾個。」

明素簌不可置信：「難道吳忠自盡當夜的經過，期間發生的各種怪事，皆是無用？」

他輕笑著，篤定道：「至少於錦令軍而言，無用。林慕多半已有懷疑對象了，那麼，當夜的再多疑團，他都不必去咬著幾句證詞去查。他只需拿出錦令軍的看家本領——嚴刑逼供，從兇手那裡，得知整個事情的真相。」

明素簌反應片刻，語意略有不滿：「所以，他假意好心讓我們去查，結果自己捷足先登，直接去『問』兇手了？」

不愧是錦令軍的長官，這樣防著他們，爭功勞可積極得很。

「是啊，」藺昭淮繼續解釋道，「而且，他一直對一樣東西避而不談——薰香。按證人所言，她們只需聞幾口，便可陷入昏睡。此物藥效如此猛烈，尋常醫館定不會售賣。兇手多半有其門路，而且，林慕應當順藤摸瓜，憑此鎖定人選了。」

明素簌聽完此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中油然而生一陣氣憤。

「那他方才還三句不離『貪污之事』，卻半句不提薰香源頭，如此轉移重點，誤導我們，生怕我們走上正道了是吧？」

藺昭淮垂眸，卻不與她一起痛斥林慕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