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素簌提著裙擺，施施然坐在他對面。

「自然得分我一杯。不然，你還要獨享我送你的酒？」

藺昭淮動作慢條斯理，給他和明素簌一人倒一杯。透亮的清酒入杯，濺出幾點酒沫。

可實際拿著酒杯時，明素簌卻有幾分遲疑。這樣的場景，真是似曾相識。

但她絕不會重蹈覆轍，再像除夕那晚一樣喝醉。畢竟這梨花白，是很難醉人的，她頂多就是……微醺。

明素簌一飲而盡。

這酒經過掩埋，風味果然比她先前嘗過還要醇香。

她輕抬眼皮，暗暗打量著藺昭淮的神色。他看上去……好像並不反感。

因為，她才喝第一杯，他都已經給自己倒第二杯了。

「好喝吧？」她慵懶地托著下巴，語氣頗為自得。

一直以來，她最信任的，便是自己品鑑的眼光，從無敗績。藺昭淮不愛喝酒，只不過是因為……沒遇上她精選出來的美酒。

不知是這酒確實很好喝，讓藺昭淮身心愉悅，還是收到贈禮一事，本就讓他愉快。

此刻，藺昭淮學著她的動作，隨意地撐著下顎，晃蕩著空酒杯，目光輕飄飄掠過酒杯，旋即看向她。

「確實醇馥幽郁。承蒙厚贈，我定當珍而重之。」

他怎麼……還文縐縐起來了。明素簌被他看得不自在，聽了這話後，更加不自在。

她有些慌亂地放下手，欲蓋彌彰地抿一口酒，佯裝鎮定一笑。

「喜歡就多喝些，我當時只買了這一壺，日後你想喝還喝不到呢，只能等來年開春。若是沒有我，你恐怕此生，都要與這等美味失之交臂了。」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卻沒有繼續再喝了。他微抿著唇，仿佛是在回味酒香，可目光直勾勾投向明素簌。

夜間燈光昏黃，挾著月色，給她的臉龐鋪上一層暖白的光，似乎能看清她臉上微小的絨毛。她說這些話時，睫毛微垂下斂，在燈光中投下細密的剪影。

或許是方才挖酒的行動，讓明素簌活動了一番。如今，她的幾縷頭髮從耳邊掉下來，耷拉在臉頰旁。墨發掩映下，是白裡透紅，而且越來越紅。

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藺昭淮突然笑了一聲，把明素簌笑得不知所以，睜著眼睛看他。

迎著她略有茫然的眼眸，他陡然伸手，將她掉下來的碎發挽到耳後。明素簌雖然沒躲，但她身子明顯緊繃。

嗯……她耳朵也開始紅了。

藺昭淮動作利落，趁她沒有出聲躲開前，先收回手。仿佛方才，只是一個不經意的舉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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