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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2017年的初春,張美娟和一個名叫岳維東的小男生坐在內城河的岸邊喝滾燙的甘蔗水。月光倒影在黑色的河面,遠處有救護車閃著報警器呼嘯而至,一陣風吹過,旁邊的小男生迎風打了個噴嚏。

「你也來一口唄?」女人裹緊身上的風衣將杯子遞過去。

「我最近備賽戒糖。」他擺擺手,從地上站起來,在石頭上留下一圈濕漉漉的水印:「休息好了嗎?送你去醫院瞧瞧,你得小心點,不是每次都能碰巧遇到我在的。」

「多謝救命之恩。」張美娟朝他揮揮手:「我沒事,等會自己回去。」

他點點頭走出幾步,然後又倒回來:「女俠,不然,還是捎你去看看吧?你不怕肺水腫我怕。」

她想了想:「我手機掉河裡了,你能幫我打個電話嗎?」

蘇盛剛下晚課,風風火火地衝過來,見到落湯雞般的張美娟,立刻在醫院的走廊上痛心疾首地叫喚:「我知道你是失戀了!也不至於一大把年紀想不開要去跳河啊!」

岳維東在旁邊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張美娟朝他翻了個白眼:「我明明是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為什麼會被你說成是傻缺。」

「我電話打得急,話沒有說清楚。」 小男生站起來把位置讓給了蘇盛,一邊交代:「她剛照完胸透,等出結果沒問題就可以領她回家了。」

「謝謝你啊。」蘇盛連忙點頭:「看你也挺不容易的,大冷天還要跳下去撈人。」

「為人民服務。」岳維東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後續要還有別的什麼事處理,我們再電話聯繫。」

蘇盛帶了乾淨的毛巾和衣服,是臨時去超市買的普通款。

張美娟換完衣服,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擦乾頭髮。那鏡子是被用了多年沒換,鏽跡斑斕,不清澈也不夠透亮,頭頂微弱的燈光,將她整張臉都照出一種晦澀的鵝黃,像一塊還沒有被仔細打磨過的玉面。

半晌後,她看見女友從門外走進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們再去喝幾杯?」張美娟抬手捋了捋從額頭滑落到眼前的髮絲,突然很冷靜地提議到。

「也好啊。」蘇盛回答到,朋友多年,她不會去問,她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解釋為什麼。

車輛在夜色下一路飛馳,下雨,黃豆大的雨點拼命地拍打著車頂,蘇盛飛快地關上了車窗,小聲地說了一句:「我說,你還想那個人就去找他啊。天天喝酒有屁用啊,慫貨。」

女人沒有說話,她坐在副駕位上,看沿途閃耀的霓虹燈隔著雨霧晃過視線,隔著車窗世界耀眼而寧靜——

仿佛,只是經過了一場別人的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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