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剛好放到那個叫喬的記者和公主的侍從亂糟糟地打成了一團,兩個人就這樣在混亂的光影下沉默了半響。
「你喝完湯趕緊去休息,我先走了。」他沒有糾纏,拿起餐桌上的頭盔向她告辭。
張美娟點了點頭:「今天謝謝你了,注意安全。」
「麻煩你早點休息,不瞅瞅自己多大年紀了,不要學年輕人熬夜啊。」深情不過一秒,又恢復了混世魔王的樣子。
然後她聽到關門的聲音。
女人慢吞吞地喝完一整碗薑湯,將碗放進水槽的時候才察覺自己手心還拽著兩顆小小的膠囊,已經被體溫捂得綿軟,一起丟進水槽很快就被熱水融開了。是有些感動的,面對岳維東這樣窮追猛打的男生,偶爾的恍惚與搖搖欲墜都在情理之中,但她也深知感動並非是一種能夠持續的感情。
所以她只能當他是貪玩,由得他玩夠了,覺得無趣了自然也就會離開。就好像老電影裡的安妮公主和清貧的記者,縱然有萬般的情投意合,最終也是做回了自己本身應該成為的那個角色。
並沒有誰,可以在換個髮型或換雙鞋後,就真的變成另一個合適對方的人。
其他到沒有更多需要操心的事了,老黃將自己名下的廠房租了出去,做了個甩手房東,其他時間都用來教蘇盛打撞球,約會,吃飯,再後來就變成了像小夫妻一般與蘇盛手挽著手在張美娟的琴行里進進出出。對於這一切,張美娟都習以為常,蘇盛的新戀情,岳維東深厚情誼;但更加習以為常的是一直放在心裡的那個人。他仿佛是完全被陷入了血肉中的一顆小石頭,被新鮮的組織和血管嚴嚴實實地包圍起來,成為了一塊永遠都不會被風化掉的琥珀。
她已經不痛了。他還是活生生地被包裹在心裡,在時間的磨礪下,越發細緻而鮮活。
18
岳維東從張美娟家出來,將摩托車開到了自己常去的那家拳館門口。
「你睡不著覺?」拳館的靶師小健已經打算洗澡下班了,見到他一臉崩潰的樣子:「怎麼來得這麼晚,這都幾點了大哥。」
「廢話少說。」脫掉鞋,黑色的T恤脫下來扔到地上,露出一具骨骼與肌肉分明的肉體,他翻身跨步上了拳台,雙足抓緊黑色的地板,在明黃的燈影下架好格鬥式:「來陪我練一把。」
「我不。」小健站在拳台下,他新染了一頭倔強的紫發,脾氣也相當倔強:「我寧願請你去喝酒。」
「來吧。」岳維東架起手臂勾了勾手指,像是撥弄一隻軟弱的貓咪:「你——聽——話,算兩個課時費幫你增加你的消課率。」
「好的。」在耀眼的金錢面前,人類頓時就妥協了。
可是他赤足空手,拳套都不帶,也懶得再纏繃帶於是拳拳到肉,打到對方直叫喚:「我和你有什麼仇?!」
「沒有啊。」他向前進攻一個直拳,然後一個右擺。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小健舉著靶向後躲閃,絕望地問他。
「我給了雙倍課時費啊,另外我是你老闆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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