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溪亭轉身下山,路上腳步一頓,突然往山道邊走了兩步,低頭看著路邊的一窩淡黃色小花,嘟囔道,「忘記帶畫箱了……」
「你還真是到哪兒都想畫一筆,以前怎麼沒這愛好?」裴錦堂跟上去,站在裴溪亭身後揶揄他。
「是起意才畫。」裴溪亭選擇性地忽略裴錦堂的後半句問題,輕輕勾起那花,「你看它,來來回回馬蹄揚塵,它仍舊清麗瑩潤,可憐可愛。」
「難怪你的畫那般靈動,」裴錦堂蹲下去,一起盯著那花,感慨道,「溪亭,我發現你這個人雖然以前安靜,現在又老喜歡裝深沉,但心思卻格外細膩。」
「我沒有裝深沉。」裴溪亭轉頭,「我是真的深沉。」
裴錦堂與之對視,沉默一瞬,爆發出大笑。
「……」裴溪亭起身就走。
「喂,別走啊!」裴錦堂連忙起身追上,攬住裴溪亭的肩膀把人按在臂彎間,笑嘻嘻地哄道,「哥哥錯了,我承認,你是個真的深沉的人……哈哈哈哈。」
兩人「你推開我,我扒拉你」地走遠了,上官桀騎馬從後頭冒出來,盯著那兩道背影直至消失。
突然,他手腕一抖,一鞭子抽在牽馬的人身上,說:「這點差事都辦不好?」
王夜來不敢閃躲,肩膀上的衣料撕拉裂開,結結實實地濺開血痕。他咬牙忍著疼,顫聲說:「裴三運氣好,又有儀衛跟隨……我不敢太明顯。」
「不敢?」上官桀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王夜來,「可我怎麼聽說,你那一箭是衝著裴溪亭的脖子去的?我應該只是吩咐你給他一點教訓,沒說讓你殺他吧?」
王夜來不敢抬頭,說:「是我失了準頭……我錯了,小侯爺,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廢物!」上官桀冷聲說,「這件事,裴溪亭的隨行儀衛已經上報儀衛司了,你知道該怎麼答話。」
王夜來忙說:「我絕對不會牽扯小侯爺!」
上官桀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劈手奪過韁繩。王夜來連忙讓開道路,恭敬地說:「小侯爺慢走。」
上官桀騎馬走了,很快就消失在盡頭,王夜來這才抬起頭,輕輕在肩膀的血痕旁按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妒恨。他陰沉著臉下了山,臨拐彎時卻突然腳踝一痛,猛地趔趄著摔進山路旁的山溝子裡,「砰」地砸開一片泉水。
那溝子淺,淹不著人,卻鋪滿了石頭,這麼砸下去,疼得王夜來慘叫一聲,只覺得後背都裂開了。
幾個過路的人下去攙扶他,王夜來把人揮開,破口大罵:「誰偷襲我?誰幹的!有本事滾出來!是誰……」
罵罵咧咧的聲音經久不散,一群人圍著落湯雞看好戲,勸說的安慰的看好戲的,誰都沒有注意不遠處的樹林裡,裴錦堂正搭著裴溪亭的肩膀憋笑。
「哈哈哈哈……」裴錦堂終究沒憋住,捂著嘴說,「你看見他摔下來那傻樣沒?屁股都給他摔出十八個洞,活該!怎麼樣,我這石子擲得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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