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裴溪亭張口就來,「他讓我閉眼面牆,我站了一會兒,轉頭時人都沒影了,我就立馬跑了。」
上官桀被他所當然的語氣氣笑了,「你不報官,就把我扔在那兒?」
「您在搞笑嗎?我報官後,官府必定要追問事情經過,我替您遮掩不是,不遮掩也不是,就算您不怕丟人,我還怕進了衙門說不清楚呢。至於您的安危,」裴溪亭驚恐地說,「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賦夢樓殺尊貴的小侯爺,這不是嫌命長,故意找死嗎?」
上官桀憋了口鬱氣,還要說話,裴溪亭已經繞過他走了。
「給我站住!」上官桀邁步跟上去,「你們跑到百幽山來做什麼?這裡魚龍混雜,不似城內,你這樣的,隨便來個人都能把你拐了。」
「放心,經過小侯爺的教訓,以後我是不敢再輕信誰了,免得被騙落入陷阱。」裴溪亭在上官桀惱羞成怒欲要爆發前微微一笑,搶先說,「那小侯爺又來做什麼?」
「自然是查案。」上官桀上前一步,抵住裴溪亭的腳尖,裴溪亭卻沒有後退分毫,只是淡淡地瞧著他,一雙碧水似的眸子,冷泠泠的,又美得不可方物。
上官桀愣了愣,語氣陡然變得兇狠,「我警告你,你敢把破霪霖被盜的消息透露出去,我饒不了你!」
敢情那把匕首叫破霪霖,裴溪亭心思一轉:那個蒙面小哥在道上身價不菲,胖瘦組合看起來也頗有來歷,他們都打破霪霖的主意,真的只是因為那把匕首是禁宮寶庫的武器嗎?
「我在跟你說話!聾了?」
裴溪亭回神,對上官桀露出「是的,你在說什麼,我聽不見」的無奈表情,掉頭就走。
上官桀還要追,近衛從後面跑過來,輕聲說:「小侯爺,買主被殺,齊大掌柜也不知破霪霖的蹤跡,還有……破霪霖丟失的消息已經漏了。」
「……他娘的。」上官桀陰沉著臉轉身,「去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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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几上架著兩幅畫,皆以白檀木作畫軸軸身,軸頭鑲嵌白玉,錦帶玉簽上只有兩個小篆印章字體:問涓。
兩幅畫,一人物一山水。
人物畫是草地起舞的女子,輕盈多姿,衣衫飄飛,眉眼含笑,眼波蕩漾,太子眼前一花,好似被女子袖中飛出的白紗晃過,留下一抹淺淡的薔薇香。再看那幅山水,山水石棧,一筆一線仿佛人的頭、臉、眼睛和手足,章法、動勢、意境一應齊全,讓人仿佛置身山間,山風清泉皆有聲響。
有心有情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畫,身融天地,自在感應,甚至讓無情者也為之動容。
太子眼前浮現「裴問涓」的臉,那人眉似青山,眼撥漣漪,分明是只狡詐膽大的狐,不喜樊籠,嚮往自由。
俞梢雲輕步入內,捧手道:「上官小侯爺求見。」
太子放下馬尾掃帚,說:「天氣逐漸悶熱,不宜掛畫,讓它們見見陽光便收入畫匣,放在架子上。」
侍立一旁的東宮主簿捧手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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