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長袍。」裴溪亭晃了晃腳丫,「走,買新衣裳去。」
元方知道這位少爺一邊想著掙錢攢錢一邊又大手大腳、絕不委屈自己的德行,說:「你要買好料子,正好可以去白家的成衣鋪子,叫『百錦行』。我三年前幹過一單他家的生意,衣裳是真不錯。」
「走著。您真是腳印遍天下,」裴溪亭隨口閒聊,「乾的什麼單子?」
「那年水災後,寧州大疫,白二爺也染了傷寒,高熱不斷,臥病不起,被安置在房間裡養病,院子裡的人全都被趕出去了,就留下兩個小廝伺候。當時他兒子為了找人給爹送藥,偷摸拿出了一千兩白銀,雖然對他們白家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我們江湖人來說,還是筆不錯的生意。」
裴溪亭聽著不大對勁,雖說時疫傷寒是傳染病,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若是單純送個藥就能得到千兩,有的是人搶著干,可白二爺的兒子卻要偷摸拿錢請江湖人來做,說明事情沒這麼簡單。
果然,元方接著說:「這送藥可不是誰都能幹的,因為當時白二爺名為臥床,實則是被軟禁等死,院子裡到處都是護衛。白二爺其實也不是真的傷寒,而是毒症引起的連續高熱,我送的其實是他兒子找來的解藥,這不藥吃下去人很快就醒了,和他兒子裡應外合,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能把白二爺軟禁在自家院裡,」裴溪亭說,「白家內鬥?」
元方說:「尋常老百姓家裡的兄弟還要爭個一畝三分地呢,更別說一方富賈。白老太爺老了,對於底下的爭鬥也是有心無力。」
裴溪亭說:「誒,那白三姑娘是幾房的?」
「長房的,據說是最得白老太爺疼愛的孫女,生得嬌艷,有『寧州桃李』的美名。白老太爺逐漸不能事,這兩年白家的生意多是由長房嫡子嫡孫,也就是白老爺和兒子白雲羅管,由白二爺協助,白三爺是個花天酒地的老紈絝,最不受重用,也不管事。」元方說。
這麼看來,大房二房之間最有「火花」。裴溪亭說:「那文國公夫人出嫁前是幾房的?」
「長房嫡女,白老爺的親妹。」元方說。
兩人穿行雨幕,入了街頭的一家百錦行。夥計拿著乾淨的帕子上前來伺候,說:「外頭潮熱,二位爺請擦擦身子,喝一碗綠豆百合湯解暑生津。」
元方合傘撐地,接過帕子擦了脖子和手,習慣性地掃了眼店內的情況:
雨天沒什麼客人,幾個夥計正在打掃,幾個繡娘坐在帷幕後的方台上做工,撥著算盤的掌柜飛快地將裴溪亭掃了一眼,立刻就斷定這少爺非富即貴,從櫃檯後出來親自招待。
裴溪亭往店裡去,入目布匹綢緞光滑細膩,各色樣式顏色眼花繚亂,掛示的成衣可見手藝極好。
他走了一圈,掌柜的很有眼力見,並沒有一上來就賣力推銷,只是隨著他的停頓介紹布匹及花樣,言辭精煉,對自家的布料和手藝十分自信。
裴溪亭選了件中長袍,荷花紋綠綾,衣擺的荷花浸著一抹雪粉色,清新淡雅,摸著也輕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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