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話。」他說。
裴溪亭的臉也是紅的,比點綴畫舫的扶桑花還要艷,外頭的雨似是下在了他的眼睛裡。
「靜口,」裴溪亭啞聲說,「是靜口二字。」
太子看著那雙凝水的眼睛,問:「可明其意?」
裴溪亭點頭,賣乖地說:「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亂說話了。」
摺扇放在裴溪亭的下頜,警告似的點了一下,太子說:「這麼喜歡《越人歌》,回去抄一百遍,在我回京前呈上來。」
「一百遍,手都廢了,還怎麼作畫?」裴溪亭側身面向太子,仰頭把他瞧著,「回去再抄,行嗎?」
太子說:「兩百遍。」
「……」裴溪亭說,「那您賠我一身衣裳,我這件是今兒在百錦行新買的,所謂『梅天雨氣入簾櫳,衣潤頻添柏火烘』,這個時候的衣裳很難曬乾的。」
太子看了裴溪亭一眼,突然想起今日路過某條街時偶然在臨街鋪子裡瞥見的一身衣裳。
「明日給你。」他說。
第35章 線索 小裴下江南(三)
小春園就在淮水岸, 日夜笙歌,多的是揮金如土的客,媽媽縱橫歡場幾十年, 見過的好皮囊數不勝數,今兒卻也差點掉了眼睛。
從雨中走來的年輕人約莫十八九歲,穿著一身水紅袍衫, 似水鄉里的一瓣殊異紅蓮, 正應了樓中彈的那句「面如凝脂, 眼如點漆, 此神仙中人」。
裴溪亭在檐下立定, 微微一笑,媽媽老臉一紅,搖著手絹一福身, 笑著說:「爺瞧著臉生,可是外鄉客?」
「我來寧州遊玩, 聽聞小春園的春聲是只俏黃鶯, 特來欣賞一番。」裴溪亭說。
媽媽面露難色, 「喲,那真是不巧了, 春聲這會兒正在招待貴客,怕是出不來,不如奴家另派人伺候?咱們小春園也不是只有春聲啊。」
裴溪亭知道這秦樓楚館的規矩,說:「我來你這兒就是要聽最好的那把嗓子。我知道春聲是個高門檻兒,也是帶著誠意來的, 媽媽瞧瞧?」
他身後的元方從袖袋裡摸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盡職盡責地充當少爺的隨從,說:「我家公子不干別的, 就聽個曲子,這錢夠不夠?」
「夠了夠了,只是……哎喲,爺,奴給您說句實在話!」媽媽走近一步,與微微垂下頭來聆聽的裴溪亭小聲私語,「奴可真不是成心誆您的錢,春聲這會兒的確在伺候貴客,是真的『貴』客。」
富客與貴客不同,前者只有錢,後者就不同了。這小春園來來往往許多客人,媽媽也是見過世面的,能讓她強調一句「貴客」的,多半是達官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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