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太子雙手奉茶,淡淡地看著裴溪亭。
「……」不知怎的,裴溪亭突然心如擂鼓,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太子,對方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不接嗎?」
「……接的。」裴溪亭雙手接過茶杯,不慎與太子指尖相碰,溫熱的觸感在寂靜又喧鬧的雨夜莫名臊人,茶水晃了晃,被太子穩穩地托住。
太子沒說話,靜靜地看著裴溪亭。
「抱歉。」裴溪亭接過茶水,囫圇悶了下去,臉頰鼓鼓的,過了一瞬才咽下去。
俞梢雲在外頭聽著,不禁暗自嘖了嘖聲,這裴三公子和殿下你啊我啊的,如今還半正兒八經地叫了一句「老師」,真了不得了。
遊蹤帶著斗笠從院門進來,走到門前脫下,隨手放到俞梢雲抱著的手臂間,在後者的小聲咒罵中捧手道:「殿下。」
「進。」太子折身落座,看了眼呆站著的裴溪亭,後者乖乖地站到旁邊去了。
遊蹤在榻前站定,說:「西風在馬畢家裡後院的枯井中發現了他的屍體,死了有兩日了,刀傷兩處,一道在後背,一道在脖頸。臣親自對比過了,馬畢後背的刀傷是半寸一道裂齒,與神秘僱主身上的刀傷應是出自同一把兇器。」
「殺馬畢的人要麼是綁架白三的歹徒,要麼就是歹徒的同夥,而且和殺神秘僱主的人是一個人。」裴溪亭說,「如此,那個梅花袖箭會不會也在寧州?」
「有這個可能。另外,還有一路人也在查馬畢的下落,是趙世子的人,只是不知是因為白家,還是因為白三。」遊蹤說,「那枚羊脂白玉佩是趙世子在七寶閣訂的,卻是『馬畢』去取的,老闆知道趙世子在小春園,也知道趙世子不會親自來取玉佩,那會兒便真的把玉佩給出去了。」
不愧是花名在外、處處留情的趙世子啊,裴溪亭嘖一聲,說:「白三的貼身丫鬟都不知道自家姑娘要去會誰,『馬畢』為何知道?唉,明日就是第三日,歹徒應該會有所動作。」
「現下已經有動作了,」遊蹤說,「今夜有人偷摸進入白家,西風沒有傳信號,人應該還未出來。」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裴溪亭說著說著就在榻邊坐下了,頓時太子和遊蹤都看向他。
裴溪亭:「……」
裴溪亭屁股著了火似的,從太子身旁站了起來,又重新換了個板凳坐下,說:「眾所周知山河卷在宮裡,繪製山河卷的人也早死了,歹徒現在巴著白家有什麼用?」
遊蹤說:「白家還有人知道山河卷的內容?」
裴溪亭說:「按照時間來算,白家老太爺和兒子輩可能知道,但他們又不是繪製山河卷的人,就算記得,應該也詳盡不到可以重新繪出山河卷的地步。所以,有沒有可能是粉本?」
遊蹤頷首,「是有可能。」
「山河卷那麼重要的長卷,布料絲線各色碎粉等一應用料都是白家的極品,繪染繡並行,一點不好就要毀了滿卷,肯定會慎之又慎,因此是極有可能存在稿本的。山河卷被收入禁宮,這不僅直接讓白家的生意起飛了,還是光耀門楣的事,它的草稿自然也變得十分珍貴,該收藏曉喻後人才對,論價值意義,可半點不必傳家寶差。」
太子沒有說話,聽裴溪亭分析得頭頭是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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