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默一瞬,說:「你平日在家裡犯了錯,也是這麼和父母說話的?」
裴溪亭搖頭,「沒有,我爹不怎麼管『我』,母親一般是罰『我』抄規矩跪祠堂,沒有狡辯的地步。」
「聽起來倒是乖順,怎麼卻敢在我面前瞎扯狡辯?」太子說,「莫非比起我,你更怕母親?」
汪氏是「裴溪亭」的心魔,是隨時隨地敲打著他的嚴厲訓誡和家規家法,若真要比較,也許「裴溪亭」真的會更害怕汪氏。裴溪亭搖了搖頭,說:「不一樣的,且我並不願意懼怕殿下。」
太子神色莫測,「為何?」
「我若懼怕殿下,必定就會有礙於這份懼怕而斟酌、躊躇、隱瞞甚至口不應心的時候,我不喜歡這樣。」裴溪亭抬眼看著太子無波無瀾的鳳眼,「我想對殿下說真話,表真心。」
太子沉默一瞬,說:「你在上官桀面前不耐而衝撞,在趙繁面前溫和柔順,卻要在我面前真心實意?」
「他們對我有歹意,我對他們是好臉色都懶得給,更莫說真心相待。」裴溪亭說。
太子說:「你對我不是有所圖?」
言下之意便是:那還希望我給你一個好臉?
「我想抱您的大腿和我真心想和您好沒有矛盾。」裴溪亭看著太子,眼睛裡帶著笑,那麼咕嚕一轉,「誒,說不準,以後我不主動抱您的大腿,您都願意庇護我呢,而且不是出自東宮和籠鶴司的威嚴臉面,而是您的私心。」
太子看了裴溪亭一眼,又看了眼昏暗的夜色,淡聲說:「嗯,是該你做夢的時候了。」
裴溪亭被損了一嘴也不在意,捧手道:「那我去睡了,殿下晚安……元芳的事?」
太子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裴溪亭側身目送太子進屋,忍不住鬆了口氣,又笑了笑。
*
翌日,裴溪亭是被敲門聲吵醒了的,他翻了個身,很沒有精神地撒著起床氣,「趕著發喪嗎,滾。」
「鶯自語找人給你傳信,說看見了馬畢。」
裴溪亭「唰」地睜眼,翻身起床下地,幾步出去開了門。
「喏,」元方把紙條給裴溪亭,「小乞丐送來的。」
紙條上是秀氣的小字,內容簡略:【馬畢在小春園。】
「真馬畢已經死了,這個馬畢應該就是綁走白三的歹徒,尚校尉。」裴溪亭喊了一聲,尚西風沒答應,倒是把隔壁的太子殿下喊出了門。
太子儼然早就起了,穿著身簡單樸素的凝脂色長袍,頭髮用木冠束起,美如冷玉。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太子殿下不靠衣裝,品起來時卻另有一番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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