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實在沒想到自己在裴溪亭的夢裡竟然那般「上道」,耐心地說:「我今天中毒了,不能用嘴碰你,否則你也會中毒。乖乖的,把水喝了。」
「什麼!」裴溪亭驚起,若非太子眼疾手快,及時閃避,差點被他撞飛了杯子。
太子呼了一口氣,尋思要不要把人綁起來,卻突然被兩隻柔軟溫熱的手夾住臉腮,那張緋紅的臉猛地湊上來打量檢查他,濕漉漉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誰毒你啊?誰啊!」裴溪亭怒不可遏,「你中毒了怎麼還這麼死裝啊?你說啊,我去給你找藥!我去把下毒的人打成人肉丸子!」
太子:「……」
能看得出來這人之前做夢的時候分外沉浸,但太子看著他濕紅的眼,細顫的唇,聽他罵自己、罵下毒那東西的話,心中還是溫瀾潮生。
「我哄你的,」太子輕聲說,「沒事了。」
裴溪亭定定地看著他,突然鬆開了手,說:「你就是不想親我!你祖宗的,都跑到老子夢裡來了還拿喬,當老子死了?慣的!」
說罷,裴溪亭一個起身,拽著太子就要送客,結果一通凌亂步法,太子未動分毫,他倒是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倒頭翻了個白眼,就昏了過去。
「……」
太子放下水杯,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再次把人抱起來放上榻,這回人沒再抱著他不放,老實了,可他心底卻浮起那麼點悵然若失。
這點詭異可怖的情緒還沒咂摸完,門外突然響起異動。
暗衛不再琢磨殿下的情路,拔刀將在屋檐上鬼鬼祟祟的斗笠人打了下來,厲聲道:「何方鼠輩,出來!」
那斗笠人見到暗衛,瞬間明白屋裡坐著誰,轉身就要跑,可下一瞬又掉頭折返,在院裡埋頭跪了,說:「仙廊胡順兒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屋內,太子替裴溪亭脫掉短靴,收手時突然想起什麼,又握住裴溪亭的右腳踝,拇指剮蹭著襪子褪下一截,見那傷好的差不多了才收手。
裴溪亭瘦,腳腕也伶仃可握,白得細膩光滑,宛如一匹上好的綢緞。觸碰到皮/肉的拇指指腹隱約發燙,太子卻沒鬆手,只是抬眼看向無知無覺的裴溪亭。
窗外夜風喧囂,不知過了多久,太子收回晦暗不明的目光,將裴溪亭的襪子提上去,收回了手。
他起身去床上拿了薄被,被子底下的東西跟著抖落在地,精裝薄本,寫著《石榴花夜記》,其中一頁夾著的書箋也跟著掉出了一截尾巴。
「君兮君不知。」
是裴溪亭的字。
太子看著書箋的一角,俯身將它往下抽了抽,被掩蓋的兩個字終於露了出來。
「心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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