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先回去了。」俞梢雲側手,「隨我來。」
裴溪亭頷首,隨著俞梢雲進入東宮宮門,一路行去,好似拉開一封錦繡長卷,峻宇閣樓,琳宮環抱,雕欄玉徹,蒼翠拂檐,四季姝色容納其中。
俞梢雲將人領到承暉殿前,門前的宮人立即入內稟報,很快便出來請裴溪亭入內。
裴溪亭輕步入內,見屏風後擺著一張大紅酸枝蓮花桌,太子端坐主位,身旁坐著個錦袍小髻的小少年。
宗鷺明眸皓齒,金雕玉琢,一眼就是個俊美坯子,一雙桃花眼想必是承襲了爹娘的風采,可氣質卻像太子五分,乍一眼儼然是縮小版的太子。此時,他正用一種好似沉靜平淡的目光看著裴溪亭。
裴溪亭捧手行禮,「殿下,小公子。」
太子頷首,「坐。」
「謝殿下。」裴溪亭在太子右側坐下,微微側身,「您找我有何吩咐?」
太子看了眼裴溪亭的面色,招來宮人吩咐了一句,隨後說:「鷺兒想請你做他的丹青師傅。」
「啊?」裴溪亭找是驚訝,而後搖頭,「我那點道行哪行啊?」
太子抿了口茶,不緊不慢地說:「你不是連我都敢教嗎?」
宗鷺聞言驚訝地看了眼裴溪亭,那位十分年輕的裴文書微微挑眉,笑容中毫無拘謹恭敬之意,仿佛與五叔尤其熟稔親昵。
「不一樣,您本就擅丹青技法,可小公子年紀還小,技法不成型,讓我來教,萬一誤人子弟怎麼辦?」裴溪亭說。
太子說:「無妨,可以先試試,你從前是怎麼學的,便怎麼教他。」
裴溪亭知道太子把小皇孫管得嚴,而小皇孫又金貴,不禁說:「我從前學畫的時候可不只是在室內聽老師講課,經常是到處跑,有時候帶著畫具跑到野外待好幾天,有時候翻山越嶺,人弄得髒兮兮的,偶爾還要受點傷。」
這是醜話說在前頭,讓大的不能插手太多,小的不能使皇孫脾氣,那一大一小都聽了出來,大的看向小的,小的立刻說:「我可以。」
太子摩挲著茶杯,對裴溪亭說:「太遠的地方,他暫時去不得。」
裴溪亭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暗中的危險未除,對小皇孫也有威脅。他說:「不必去遠的地方,鄴京的好地方都數不過來。」
「好。」太子說,「鷺兒,敬茶。」
宗鷺應聲,起身走到裴溪亭身前。內侍端來兩杯熱茶,他捧起一杯奉給裴溪亭,自己端起另一杯,捧道:「裴老師,請多指教。」
裴溪亭笑了笑,用茶杯輕輕碰了下宗鷺的杯子,宗鷺愣了愣,抿了口茶,回到座位。
太子說:「布膳。」
內侍應聲而去,裴溪亭放下茶杯,說:「沒想到我還能蹭一頓飯……呃,這是什麼?」
內侍將一碗黑乎乎的粥放在裴溪亭面前。
「藥膳。」太子說。
裴溪亭嫌棄地直起身子,說:「臭,我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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