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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亭說:「誒,殿下,您再——」

「其一,」宗隨泱微微抬手,打斷了裴溪亭的鬼扯,「我們在這裡做任何事,外人都不會發現;其二,多謝裴文書誇讚我的為人,但我想我為人如何與我要裴文書做什麼並不矛盾,畢竟我是有樣學樣,尊重並鼓勵裴文書的所思所想,不是嗎?」

裴溪亭苦笑道:「呵呵。」

「其三,所謂顏面,所謂名譽,我並不有多在乎,畢竟我已經得到的一些惡名要令人震駭許多。」宗隨泱不疾不徐,一一辯駁了裴溪亭的「好心」。

他的目光逡巡在裴溪亭的眉眼間,頓了頓,又說:「何況欣賞美色是人之常情,裴文書樣貌好、身段好、嗓子好,我想一併欣賞,就如同觀山觀海,又有何錯?」

裴溪亭發現自己竟然一時想不出來反擊的點,和宗隨泱乾瞪眼了一會兒,突然愣了愣,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一如往常,話語也平常,可他卻覺得有些異常。

是宗隨泱變了,還是他想多了?

若是宗隨泱從前說這樣的話,裴溪亭是不大會覺得曖/昧的,畢竟這人的言行舉止不僅像個正人君子,還是那種一身銅皮鐵骨萬花不入還鑲嵌了一顆石頭心臟的人,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法海,你不懂愛。

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戳破了兩次,還接了吻,宗隨泱不會不知道「分寸」二字的重要性,也不會不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會引人遐/想。

裴溪亭抿了抿唇,故意說:「殿下在羞辱我嗎?」

宗隨泱愣了愣,說:「怎麼這麼想?」

「自我們相識以來,我與殿下見面的次數也算頻繁,甚至很長時間都是相伴而行,可我從未看見殿下欣賞這樣的美色。若非要說,寧州小春園的那個春聲也是樣貌好、身段好、嗓子好,殿下欣賞我就好比欣賞他,別無不同嗎?」

裴溪亭垂下眼不肯看宗隨泱,眼眶微紅。

宗隨泱哪裡有這個意思,眉間微蹙,語氣放輕了些,「我只是聽曲,當夜你也在,我是否欣賞他,你沒有評斷嗎?」

「殿下心思如淵,」裴溪亭說,「我怕只得見表面。」

這就是要聽真心話的意思,宗隨泱懷疑這小狐狸是故意的,但見他紅了眼,又有些拿捏不定了。

沉默一瞬,宗隨泱還是說:「我沒有欣賞春聲,都沒有看他幾眼。」

這話說出來,宗隨泱還覺得有些委屈,那夜在船上,自裴溪亭上來就拿著那雙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瞧,他哪有心思看別人?裴溪亭既然一直看著他,自然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何處,也不知道怎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裴溪亭抿了抿嘴,還是撇著眼,「是嗎?」

宗隨泱又說:「我也沒有拿你與春聲作比較,或是輕賤你,你別胡思亂想,別往心裡去。」

裴溪亭沒有說話,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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