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隨泱:「……」
宗隨泱搖了搖頭,伸手揉了下裴溪亭的腦袋,說:「今日下雨,別出去亂跑,在客棧好好休息半日,等這裡的事一了,我們就回鄴京。」
裴溪亭乖乖地應了,回去後換了身舒服的衣裳,只披著外袍,坐在窗前教小皇孫畫雨。
宗鷺的毛病是隨了宗隨泱,心境被縛,不夠開闊,筆畫顯得有些拘謹,但遠比宗隨泱澄澈乾淨。
「秋雨蕭瑟,行人奔忙,屋檐嘀嗒,天色暗沉,但樹木飄搖,行人帶笑,屋檐下風鈴叮噹,天地景物沉靜,也自有生機運轉。」裴溪亭握著宗鷺的手,輕聲說,「不論寫字作畫,握筆要正,要穩,肩膀放鬆,別繃著。」
宗鷺盯著筆下的磨痕,說:「裴文書是第一個握著我的手教我寫字作畫的人。這麼多年,心中有芥蒂的不是我,是五叔。」
裴溪亭說:「你是元和太子留給殿下的唯一一顆珍寶,太子珍重你,才不敢太親近你。也許等你睡著的時候,他才敢偷偷凝視你,暗自感慨比起去年,你又長高了些。」
裴溪亭鬆開手,宗鷺換筆蘸墨,開始畫街邊的茶花,說:「裴文書會當我的五叔叔嗎?」
「我想當啊。」裴溪亭笑著說,「你覺得我有沒有這個機會。」
「裴文書若是沒有,那世間也不會有人有了。」宗鷺年紀小,卻看得明白,「五叔寡言冷語,心思深沉,琢磨他需要力氣,看透他需要大力氣,可他如今已經外露了許多,至少在裴文書的事情上,五叔一眼就能被看透。」
他偏頭看著裴溪亭,說:「裴文書,如今你和五叔之間只缺一個契機,便能讓他徹底撞開鎖鏈,朝你奔去。」
第77章 情急 小裴上恩州(十七)
宗隨泱進入屋內的時候, 看見宗鷺坐在裴溪亭腿上,裴溪亭摟著宗鷺的腰,兩人腦袋挨著腦袋, 不知在嘀嘀咕咕什麼,看著尤為親近。
走得近了,宗隨泱聽見裴溪亭正攛掇宗鷺在畫像上添兩撇腮紅, 宗鷺不同意, 說這是毀壞五叔的威嚴, 裴溪亭卻振振有詞, 說:「你五叔的威嚴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莫說兩撇腮紅,就是再給他來一套全妝,都沒有任何影響。」
「是嗎?」宗隨泱走到裴溪亭身後, 看著紙上的自己,一身彩裳, 一頭花環, 不敢想像再添加兩撇腮紅有多鮮艷奪目。
創作對象跟個鬼似的出現, 裴溪亭和宗鷺心虛地不敢抬頭,宗鷺手裡還握著蘸了墨的筆, 差一點就落在紙上的五叔臉上了,人證物證俱在。
宗隨泱見這一大一小眼睛咕嚕嚕轉,不禁伸手捏住裴溪亭的後頸,話卻是對宗鷺說的,「多大的人了, 還坐在人家腿上?」
宗鷺聞言立馬要下來,裴溪亭卻攬住他,說:「管他多大, 和我就是差了一輩。小孩子坐坐腿怎麼了?」
宗隨泱見裴溪亭不嫌宗鷺重,便說:「師生之間,這樣不像話。」
「瞧瞧這個老古板。」裴溪亭和宗鷺咬耳朵,隨後對宗隨泱說,「長大了自然不這樣,但孩子還小嘛。」
宗隨泱見說不通,便換個法子,說:「讓你早點休息,你賴在這裡做什麼?」
裴溪亭反駁道:「什麼叫賴?你方才又不在這裡,我行使丹青老師的職責,也沒有打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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