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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隨泱面色難看,揮手示意俞梢雲下去,自己脫鞋坐上床頭,摟住裴溪亭。寅時更響,懷中的身子逐漸退熱,他才閉上眼,一道睡了。

一夜安眠。

翌日,裴溪亭醒來時感覺自己渾身被縛,迷糊間只當是姓宗的辣手摧花將他關進了小黑屋,還幫他綁成粽子,迷瞪瞪睜眼一瞧,卻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

原來是宗隨泱抱著他,摟著腰鎖著腿,好似嵌合成一體。

裴溪亭抿了抿唇,稍微一動,就感覺胸/口股/縫一陣清涼,也沒有昨兒那樣疼了,必定是宗隨泱給他上了藥。

宗隨泱見裴溪亭臉色不自在,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小狐狸敢扒他衣裳,但到底是生手。他並未出言戲謔,只伸手拍拍裴溪亭的腰,說:「昨夜睡前上了一次藥,今日一早又換了一次,可好多了?」

裴溪亭悶悶地「嗯」了一聲,垂著眼說:「你想收拾我就收拾我吧,何必假仁假義?」

假仁假義都用上了,宗隨泱微微一哂,手上替裴溪亭揉著腰。裴溪亭怕癢,下意識地扭動,他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等裴溪亭老實了,才繼續按摩,說:「我要收拾你也不急於一時,你這副模樣,我也無處下手。」

「那我還得感謝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裴溪亭呸了一聲,伸手扯住宗隨泱的衣領,仰頭看他,只說了兩個字,「元芳。」

宗隨泱一直垂著眼看他,聞言露出點笑意,卻不友善。裴溪亭咬了咬唇,卻不小心咬到唇上的傷口,疼得悶哼了一聲。

宗隨泱捏住裴溪亭的下巴,將他垂下去的腦袋抬起,見嘴唇的傷口並未流血,才說:「知道有傷,就莫要亂咬,你若是管不住這口利齒,我拿東西幫你堵著。」

他用指尖揉按著完好的地方,說話時挑開蒼白的唇/瓣,警告般地點了點裴溪亭的齒尖。被一口咬住時,宗隨泱也沒有收手,不怒反笑,說:「小狐狸。」

那嗓音低沉,不知是不是故意勾/引人,裴溪亭窩在宗隨泱懷裡,耳朵都麻了。他暗惱自己沒出息,鬆開挑釁的齒關,別彆扭扭地蹭了蹭宗隨泱的臉,說:「我好像得罪傅廊主了,他會不會遷怒元芳?」

他把昨夜威脅傅危的事說了。

宗隨泱享受著小狐狸心不甘情不願地討好,說:「你這顧慮沒道。人家才是一家人,哪有為了外人遷怒自家人的?」

「我知道,可傅廊主本就心裡有氣,他把元芳帶走,天知道要怎麼磋磨人?」裴溪亭揪著宗隨泱的衣領,抱怨道,「你們的勞什子家規嚇死人,動不動就要廢人半條命。」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宗隨泱語氣不悅,「元方自己都不在乎,你倒著急上火。」

裴溪亭反駁:「他不在乎,是因為自小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可我擔心朋友心疼朋友又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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