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讀過什麼書,跟了門主後只粗粗識得幾個大字。」獨眼龍說。
「不會寫,會畫吧?」裴溪亭說,「把你們想說的話畫下來,明日送到蘭茵街牌坊上,自然有人去取。等放了信,你們立刻離開鄴京,否則我不保證你們能否活命。」
說罷,裴溪亭「啪」地推上車窗,說:「走吧。」
「多謝裴文書!」
聲音傳入馬車,逐漸變得輕飄飄的,直至被風雪裹挾、掩埋,變成了傍晚時山上寺廟厚重的撞鐘聲。
翌日一早,便有人將信送到裴溪亭面前,說:「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裴溪亭正在擦宗隨泱送給自己的那把琴,他新取了「飛燕隨泱」的名,聞言說:「我不看,拿去給李不言吧。」
近衛應聲,輕步退了出去。
俄頃,宮人提著小食盒輕步進來,說:「裴文書,步姑姑又給您做了栗子糕,叫您趁熱吃。」
步素影入宮不久,資歷尚淺,但「波上靈妃」的美名誰人不知?入宮當日,她未著舞裙,隨手一曲水袖證明自己「寶刀未老」,憑實力成了舞樂坊的教習姑姑。
「母親今日還在排舞嗎?」裴溪亭放下擦琴的布,淨手後拿了塊栗子糕吃,給宮人吃了一塊。
宮人輕笑著道謝,說:「是呢,舞樂坊都在為年節時的宮宴做準備,奴婢出來的時候,大門都關上了。」
裴溪亭原本想晚些時候去瞧瞧,聞言就放棄了,說:「殿下在明正堂嗎?」
「先前去鳳儀宮了。」宮人說,「您要去的話,奴婢叫人備轎子。」
「不用轎子了,我走著去。」裴溪亭吃完手中的栗子糕,洗手後將食盒關緊,等人給他披上斗篷,就提著食盒出門了。
裴溪亭跨出門,吹了聲口哨,只見不遠處雪松抖動,小大王從後頭跑了出來,跟著他一道出門望風去了。
裴溪亭和小大王一邊走路一邊踩雪玩,到了鳳儀宮門口,遠遠望見宗隨泱在亭子下修剪花枝。
他快步小跑了過去,說:「你怎麼在外面?」
宗隨泱放下剪子,上前伸手替裴溪亭拍掉頭上和肩上的碎雪,摸了摸他的臉,說:「怎麼跑過來了?」
「母親給我蒸了栗子糕,還熱乎呢,我來跟你分享。」裴溪亭把食盒放在桌上,拿了一塊餵給宗隨泱。
宗隨泱咬了一半,他隨手把剩下半塊吃了,含糊地說:「我先進去請安,再來陪你。」
「別去。」宗隨泱說,「裡面不只有母后,還有幾位誥命夫人。」
裴溪亭聞言眨了眨眼,想起梅繡分享給自己的小道消息,小聲說:「來說媒的?」
宗隨泱頷首,說:「我不想在裡頭待著,索性幫母后把花瓶修了。本想著等她們走了,再讓人去叫你來用膳,既然你來了,就陪我吧……你怎麼好像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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