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以來,這還是季硯沉第一次說這麼長句子。
顏桑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乾巴巴開口:
「我沒有躲你,只是怕麻煩你。」
他當然知道男人不會死纏爛打。
以前的高嶺之花季硯沉做不出來的事,現在的季總更不會自降身價。
季硯沉沒對顏桑的這話發表什麼意見,神色冷淡:「地址。」
顏桑這次沒再多說一個字,老老實實在導航系統輸入「攬悅府」三個字。
然後就縮在座位上,儘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
季硯沉餘光掃了副駕駛的人一眼。
苗崢說得沒錯,幾年過去顏桑瘦了不少。
明明身高也有177,但坐在副駕卻顯得小小一隻。
連呼吸都是淺的。
一盒甜牛奶喝完低血糖症狀好了很多,唇色沒那麼蒼白,可眼眶還泛著紅。
低頭玩牛奶空盒的模樣,看著委屈又可憐。
「苗老師罵你了?」
開車的男人問了問題,卻也只給他一個冷硬的側臉。
顏桑目光下移,落到他搭在方向盤的雙手上。
突出的腕骨微紅,淡青色血管紋路明晰。
男人今天也沒戴腕錶。
豪車名表是成功男人的標配,幾次見面季硯沉都開著不同的車,可兩隻手腕一直空蕩蕩。
顏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頓了幾秒才緩緩搖頭:
「老師沒有罵我。」
要是沒挨罵,怎麼從休息室出來就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季硯沉看了他一眼,對他的話存疑。
***
這次是季硯沉第二次送顏桑回家。
這次沒等顏桑糾結猶豫要不要請他上樓喝杯茶,男人接了一個緊急的工作電話,把他送到車庫就離開了。
顏桑只來得及說一聲「謝謝」。
回到寂靜無人的家後,顏桑心底湧上一陣落差。
劇場裡的熱鬧對他來說,就像經歷了一場漲潮,潮水退去便露出水中暗礁。
苗崢最後在休息室說的話變成了一塊塊巨石,沉甸甸的壓在心上。
顏桑不受控制的想寧城到京市的距離,越想越焦慮難安。
負罪感快要壓垮他。
鋪天蓋地的厭倦壓下來,顏桑知道自己狀態不對,他便去餵魚,又打水把落地窗擦了兩遍。
把家裡所有能做的事都做完,把幾個掃地機器人都擦了一遍後,顏桑仍然靜不下來。
垂眼盯著開始發抖的左手看了好半晌,顏桑認命起身。
白色黃色褐色的藥片混合在一起,顏桑面不改色一起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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