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師垂眼：「舊人，自然在舊地。」

裴諍沒聽懂，想追問，莫大師的目光卻望向他的雙眼：「你與他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裴諍毫不掩飾，聳聳肩：「我喜歡他，愛得不得了。」

本以為大師聽到紅塵俗語會迴避，沒想到莫大師繼續開口道：「你既然來求，我便該提醒你，這人同你一樣，周身散發著鬼氣，這鬼氣中蘊含著靈魂輪迴之怨氣、活人祭祀的恨意、血池苦海的折磨。」

「想必你知道我的意思。」

裴諍的臉色有些僵硬。

他明白莫大師的意思，莫大師無非在說，他本心並未喜歡季明謙，只是季明謙身上的鬼氣引誘他、吸引他。

而自己，誤將這份吸食當做了喜歡。

不過仔細想想，他對季明謙的過往、心思知之甚少，所謂的喜歡，好像也只是在親嘴，從沒單純地蓋著被子聊聊人生想。

「這都怪我。」裴諍嘆道：「是我沒真正了解過他，我似乎只是饞他身子，也不怪他一句話不解釋就離開了。」

莫大師：「......」

「謝謝大師，大師算得真准，這點心意您收下。」裴諍說著掏出銀行卡。

莫大師竭力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轉頭，裴諍已經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了屋內。

莫大師也是頭一次見到邪靈幻化，愣了愣，這時秦安滿頭大汗地走到門口，氣喘吁吁：「莫大師，裴諍呢？我剛剛還看到他坐在這裡呢！」

莫大師頓了頓，下神色平聲道：「那位施主已經下山去找人了。」

「啥？」秦安累得差點癱在地上：「裴諍還沒歇歇就下山了？他這體力有點異於常人了吧！」

「這麼好的體力，季明謙在嫌棄什麼啊！怎麼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

溫泉酒店裡，季明謙走在山間林路上，欣賞景色散散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哪裡，以裴諍的人脈，應該在幾個月後就能找到他，所以他準備出國。

手續正在辦，他莫名想來溫泉酒店住一陣兒。

依照施荷所說，自己的存在會影響周圍人，既然如此，他打算去國外買一個農場，自己獨自住在裡面，不會打擾到任何人。

也不會打擾到......裴諍。

季明謙的心頭湧起一股酸澀，連邁台階的腳步都有些遲緩，他拼命地安慰自己，開始想像擁有農場後的好處。

可能自己會如今日這般，獨自在山間漫步，遙望夕陽......

農場外的森林應該也如這片景色一般，幽深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