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每人擅長的東西都各不相同,前面的人被分開選走,輪到謝五的時候。
燕銜川站了出來,她說:「我想選他。」
她的聲音好聽,像雨後林間的風,但也染上了微風底氣不足的瑕疵,輕飄飄的浮著。
另一個人卻說:「我也想要他,怎麼辦?要不你就讓給我吧。」
挑人講究先來後到,哪有讓的道理,這是把對方的面子踩在腳底下。
燕銜川卻怔了一下,邁出去的腳縮了回去,低聲說:「那就讓給你吧。」
其他人沒有說話,同是受過精英教育的大家族子弟,不會做出當面嘲諷不屑的粗俗舉動。但譏諷從他們的眼角眉梢,從他們不著痕跡繞開的舉動,從他們默契的排擠中顯露無疑。
她神情瑟縮著,顯然也看出來了,卻沒有爭辯,也沒為自己出頭的意思,反倒更加躲閃。
最後謝五被燕晚之挑走,跟著他來到定陽市,看著他逐漸墜入愛的情網,再把他的事跡上報給家主,抓著他回到皇宮,把他拖進殿內審判,看著他在眼前吐出最後一口氣。
燕晚之往前伸手,想抓住他的褲腳,想質問他為什麼背叛自己。
謝五向後退開一步,他的手無處借力,摔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指尖在石板上劃出道道血痕。
他返回書房,對家主說:「已經解決了。」
燕聞批改文件的動作不停,隨口說道:「過兩天祭祖結束後,你和謝七一起跟著燕銜川回定陽市。」
他應了聲是,恭恭敬敬地退下,腦中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那個忍氣吞聲的人。
在和現在侃侃而談的人相互對照,時光荏苒,人的變化也可以這麼大。
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呢。
謝五邊想著,邊把錄像傳回主家,再附上自己的看法——圓滑周到,滴水不露,勝過燕晚之許多。
紐曼家主的壽宴,是一定要去的,況且她親自前來,不是給燕銜川面子,給的是燕家面子和尊重。
她既然來了,燕銜川就得去,沒有想不想一說,是必須的,應該的。
她去了,也是表個態,讓別人知道燕家換了主事人,而且這個主事人還很好說話。
燕銜川並不是社恐,也不討厭說話和社交,但她不喜歡客套的、無意義的、浪費時間的社交。
等人都走了,她咕咚咕咚給自己灌了一壺的茶水,把上好的茶葉牛飲,也不管浪不浪費。
喝完了,下巴往桌子上一搭,一副被掏空的樣兒,巴巴地望著鹿鳴秋。
後者心領神會,誇讚道:「阿川做得真好,我們配合得也好,天衣無縫,真棒!」
「只是還要辛苦你一段時間,堅持一下,好不好?」
燕銜川憂愁地嘆了口氣,眼睛半閉著,睫翼掃下一塊陰影,顯得她像個人偶一樣脆弱。
「我不知道……和他們說話好累。」
她大聲嘆氣,用喃喃自語的姿態說:「唉,可能,我或許需要一個擁抱吧。書上說,擁抱可以讓人放鬆心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就是圖窮匕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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