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你又去告狀了，騙老師說他打架會不會不太好。”

“我們這是在做好事！我媽說他爹就是一個家暴男，以後謝恆安肯定也家暴！”

“對對，我也媽說家暴男有基因遺傳，生出來的孩子以後不是反社會就是家暴男，我們這是在教訓以後的家暴男。”

年幼的他，知道即便是找帽子叔叔也沒有任何用處，不能讓惡魔受到任何實質性懲罰，甚至會讓惡魔變本加厲。

他總是默默隱忍著。

他好像也學不會微笑了。

或許再大點，他就有能力反抗了，他默默安慰自己。

他拼命學習，偷偷找兼職，努力鍛鍊。

在母親的又一個忌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瘦弱的謝恆安抱著菊花來到母親的墓前。

只是沒想到他也在，他抱著菊花跪在地上，一遍遍說：“我錯了，老婆，你回來好不好，我想你了。”

“遲來的後悔比草賤！”謝恆安忍不住出言不遜。

“啪！”

又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留下一片紅痕。

死性不改的道歉又有什麼用！

謝恆安在母親墓碑前真的忍不住了，母親啊，你在天上看見了嗎？這就是你一直維護的男人，到死也不願意離婚的男人。

他猛地將手中的菊花扔到地上，舌尖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後槽牙，眼神變得瘋狂而兇狠。

接著，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樣衝上前去，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給了那張充滿嫌棄和厭惡的臉一拳。

一拳重重地落在對方臉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惡魔現出原形撲向他，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拳拳到肉的感覺，

很爽！謝恆安從來沒有這麼爽過！

他此刻清楚的意識到，他長大了，而父親在變老，父親打不過他。

就一次，夠嗎？

不夠，

父親打他和母親不止一次。

此刻身份反轉，謝恆安成了那個惡魔，不同的是，他是一個隱忍的惡魔，只有在對方挑起爭端時他才會下手。

那天夜裡，陰雨連綿。

謝恆安親手把父親送進了精神病院，以精神分裂的罪名。

這份病歷是偽造的，

是他誇大言辭的罪證。

謝恆安在雨下大聲笑起來，笑著笑著，他躺在地上，望著霧蒙蒙的夜空。

稚嫩的童聲傳來：“媽媽，哥哥為什麼躺在地上！”

母親扯過孩子：“別他，看上去是個瘋子，可能腦子不太正常。”

謝恆安任憑雨點砸在他的臉上，漫失襯衫，喃喃道：“媽媽，我報仇了，你開心嗎？”

不知為何，他一點也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