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逃婚這件事,她連閨蜜都不願意多談。這兩年,她其實都沒有跟誰好好地復盤過那件事。
只有這次在酒店裡,黑燈瞎火地閒聊, 身邊有一雙安靜的耳朵,沉靜的眼睛, 一個情緒非常穩的人, 她就說了。
阮卿嘬嘬唇,一時竟不好組織語言。
這種話沒法接。跟告白似的。正面接,很容易讓自己陷入被動。
最後, 她局裡局氣地點頭, 像個老領導似的點評:「態度挺好,挺好。」
廿七哄著頭髮笑,眼睛明亮。
這男人你要是覺得他忠厚憨實,那你眼睛一定瞎。
多經歷幾次戀愛就會知道,不能聽男人說什麼, 得看男人做什麼。
男人最會在追求未得的時候立下自己根本做不到的誓言, 還顯得誠摯無比,自己都要把自己給騙了。
但阮卿跟廿七的相處的確令她感到非常舒服。
他笑容裡帶著狡黠, 明明白白就是「我知道這是你想要的」。
阮卿喜歡他不兜圈子,不側面遊說她,暗搓搓企圖說服她改變想法。他既然敢把話說出來,那就以後慢慢看看唄。
兩個人到底是睡在了同一個炕上。
廿七的道士袍子烤乾了,他要給阮卿當被子蓋:「我沒事的,這個溫度對我不算什麼。」
阮卿不接受:「我蓋雨衣。」
雨衣有兩件,鋪一個,蓋一個。這東西不透氣,能有效留住身體的熱量。
枕頭是幾本從箱子裡找出來的經書。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陳腐味兒。
炕很大,但乾草有限。為了鋪得厚點,廿七鋪的面積不大。兩個人肩挨著肩並排躺著。
不過氣氛早已經沒了,條件也艱苦,誰也起不了什麼綺念,就老老實實地躺著了。
對了對明天要說的話,篩一遍看看有沒有漏洞。
「我猜他大概是十年內去世的。」阮卿說,「但也說不準。七爺爺也只是說當年小將進山想砸道觀的時候,他還是小孩,皂角師父已經是中老年人,是他自己估摸著說人家可能大他個三十歲。當年跟皂角認識的或者同齡的人已經都不在了。後來他不再下山了,純自給自足,連七爺爺都根本沒見過他。」
「沒事。」廿七說,「我是個從小被山里老人收養的孩子,沒接觸過山外。爺爺年紀大了,搞不清年月,我也跟著搞不清。問什麼,不好回答的,一律回答『不知道』就行了。」
爺爺哪年死的?不知道。反正有些年了。
遺書哪年寫的?不知道,反正早早寫好了。
信紙上怎麼有些地方糊住了?想爺爺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著看著就哭了,把紙洇了。
嗯,粗暴了點,但是個好辦法。
屋裡生了火盆,阮卿身上蓋著雨衣,可還是冷。
她翻第二個身的時候,廿七叫她:「阮卿。」
阮卿回頭看。廿七抬起了一隻胳膊。
阮卿立刻滾進他懷裡去了。
啊,熱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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