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錫安其實在剛入京,還是個土包子的時候,便暗暗傾慕過在國子監讀書的年輕人,羨慕他們的裝束和身上的意氣風發,所以在接過木牌的時候,手腕都是抖的,整個人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他正在鄭重思考把木牌掛在左腰還是右腰的時候,崔幃之已經明顯不耐了。
他指尖勾著腰牌的帶子,一邊甩一邊往前走,完全不顧旁人好奇的眼神,催促道:
「快走吧,江夢然。」
他說:「累死了,待會兒你幫我鋪床吧。」
江錫安:「..........」
入住國子監後是不能帶書童或者小侍的,所以崔幃之和江錫安打完架,發現自己竟然不會鋪床塞被套的時候,就徹底老實了,不著痕跡卻又別彆扭扭地給了江錫安一個台階下。
江錫安也沒辦法,誰讓面前這個是侯爺嫡子,是世子,他惹不起,只能老老實實地給江錫安鋪床。
國子監是兩人一間宿舍,但是宿舍分好幾層樓,因為崔幃之的身份,所以掌印特地把其中最好的一個宿舍分出來給了崔幃之。
江錫安一進宿舍就愣住了。
原因無他,這個宿舍比他之前的那個好太多了。
他之前那個放了一張窄窄的甚至不能翻身的小床和一個書桌桌子就再也放不下其他,而這個雙人宿舍不僅放了兩張床,還有兩個乾淨的紅木書桌,兩個衣櫃,甚至還有單獨的屏風隔開成一個獨立的小,裡面放著浴桶,專門用來沐浴。
江錫安之前在貢院的時候哪有這待遇,洗澡只能在公共澡堂,冬天全靠搶,去晚了要麼沒位置了,要麼只能洗冷水。
而且此處的地板也不再是那種踩上去會咯吱咯吱響的地板,房間採光極好,打開窗對面就是國子監的荷塘和涼亭,冬暖夏涼,不再是惡臭的茅廁。
江錫安像是個土老帽似的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剛想興奮地和崔幃之分享自己的發現,扭頭就看見崔幃之癱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煩躁道:
「什麼破房間。」
他嘀咕:「還沒我家柴房大。」
江錫安:「..........」
他瞬間哽住,分享的話也堵在嗓子裡,半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人比人,氣死人,面前這位,可是從小穿金戴銀住暖窩的真少爺啊。
思及此,江錫安沒話說,只能爬上床,給崔幃之鋪床。
崔幃之帶的被子是金蠶絲被,柔軟踏實,枕頭是白玉瓷枕,白瓷枕里還塞了一個香包,安神用的。
江錫安轉過頭,再看看自己淒涼的破決明子枕和打著補丁的單薄被褥,半晌,又忍不住嘆口氣。
崔幃之躺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從椅子上躍起,爬到床上,撈過喬雲裳與他分別前送他的包袱,興奮地搓手:
「江夢然,你覺得雲裳會送我什麼禮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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