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降真猶豫了片刻,隨即轉過身,啪唧啪唧來到溫澹的身邊,主動踮起腳尖,牽住了溫澹的手,可憐巴巴地輕輕晃了晃。
他還不習慣這個家,也不想承認崔幃之和喬雲裳是自己的爹娘,自然也不會叫溫澹奶奶,但對糯米糕的熱愛使他屈服了。
溫澹見狀,俯下身,掐著崔降真的胳肢窩,把小狗崽子提抱起來。
小狗崽子怕自己多哭幾次就死了,於是沒有再掙扎,還主動伸出手,趴在溫澹的肩膀上,乖乖地沒有作聲。
溫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崔幃之一眼,隨即抱著崔降真出去了。
給喬雲裳騰出一片清淨地之後,崔幃之又細細地問了徐郎中有關治癒失魂症的要點,片刻後給郎中結了出診費和藥錢,然後讓人帶路下去,給喬雲裳熬藥了。
喬雲裳喝了藥,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給喬雲裳掖好被角,確認他一時半會不會醒來,崔幃之便轉身去書房寫了一封手書,讓人去尚書府找江錫安,約他三日後黃昏之時在醉春樓見面。
晚間的京城很熱鬧,黃昏之時地面蒸騰起熱氣,天邊紅黃紫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組合成絢麗震撼的色彩,勾勒出萬丈滾滾紅塵,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身處其間,被生活推著往前走,摩肩接踵,不得停下。
「來這麼早。」崔幃之進去的時候,江錫安已經自己吃起來了。
「我孤家寡人一個,到了飯點不吃飯還能幹嘛,比不得你有妻有子。」江錫安夾了一粒花生米,斜他一眼:
「哦對了,我沒錢了,這頓你請。」
「行啊。本來就是我約你。」崔幃之爽快後又奇怪道:
「你好歹也是個二品官,怎麼還這麼窮?」
「你以為誰都像你,家裡有錢,陛下隨便一賞,又是幾千兩黃金進了你口袋。」江錫安嘆息說:
「我父母皆是農民,無人托舉,官場上全仰仗你爹崔侯爺,還有帝姬才能走到今天,雖然不算坎坷但也實屬不易,哪裡敢貪腐。就我每個月那點俸祿,不僅要自己吃喝,還得上下打點,還得給玉兒買禮物.......別提了,再提晚上回去都睡不著了。」
崔幃之被他逗樂:「那你來我家,給我兒子當老師,我每個月給你五十兩白銀,如何?」
江錫安聞言一震,來了精神,正想滿口答應,片刻後又泄了氣:
「算了,我現在哪裡敢出入你的府邸?今天應你的約都是讓車夫拐了好幾圈,甩掉眼線才進來的。手握兩支軍隊的忠勇侯世子和兵部尚書交往甚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勾結朝臣要造反,自己當皇帝呢。」
彼此是在瀕死之時可以互相託付妻兒給對方的交情,所以江錫安面對崔幃之,倒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崔幃之面對如此大逆不道的打趣,竟然也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給江錫安倒了一杯酒。
兩三杯下肚,江錫安酒勁兒上來了,靠著崔幃之,長吁短嘆,就差沒有痛哭出聲了:
「老崔啊,咱們大梁,再這樣下去,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
崔幃之「嘖」他一聲,道:「你胡說什麼呢?」
「不是我危言聳聽,我們大梁,如今真的缺乏一個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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