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庭業坐在地上,望著遠處的荒山。
「一開始,丈夫只對妻子動手,沒過幾年,又把手伸向了女兒。發現女兒也受到了虐待,妻子就產生了要走的念頭,但丈夫是高等知識分子,輕易就握住了她的死穴,沒有錢妻子可以去賺,沒有戶口,她的女兒該怎麼辦,怎麼上學?長大了怎麼結婚,怎麼買房子,所有被要求證實身份的事,她的女兒是不是都會失去資格?她乾乾淨淨的女兒怎麼能為了一個人渣變成不被社會承認的黑戶?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妻子想了很多辦法,最後她委曲求全,將逃跑的念頭藏了起來,一年、兩年、時機終於成熟,她以投資房地產為由,勸說丈夫買二套房,為了避稅,她謹慎的提出建議,離婚,轉移孩子戶口,又過了很久,久到她懷疑自己會死在丈夫的手裡時,丈夫終於對她放鬆了警惕,在孩子十一歲這年,妻子從公安局拿到了只有她和孩子的戶口本。」
江茶感覺袁庭業的身影有些模糊,抬手抹了下眼睛,摸到了滿手眼淚。
「她急切的開始準備逃跑計劃,在又一次被家暴之後,她對孩子吐露了深藏多年的念頭,我們離開爸爸,我們可以逃走了。」
遠處的荒野傳來幾聲蒼勁的鷹嗥,灰白色的天空上陽光亮得刺眼,伸出手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不下雪的冬天是個很無聊的季節,乾燥刺骨,凜冽料峭。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為逃跑做足了準備,警察通過技術還原了行李箱中的東西,幾條她女兒喜歡的裙子、彩色的毛衣、格子外套,小皮鞋和一隻長耳朵的粉色兔子,屬於她的東西很少,不大的空間裡裝滿了女兒的衣物。」
「她很怕女兒會覺得是她太軟弱,怕女兒受虐待沒辦法和同齡人一樣活潑,可她不敢說出來,只敢一遍又一遍說再等等,很快就可以了。」
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楚,眼淚滴在已經作廢的戶口簿的塑封上,在透明紙上凝成晶瑩剔透的水珠,最後滾到地上。
戶口簿上的字化作久遠的記憶,被冬日的寒風吹到山尖,在寂靜的陵園裡打個旋,隨後消失不見。
江茶突然發現原來今天是楊眉的生日,可她都不記得了,這些年她只記得痛恨江照炎,只記得逃離掩藏那無法治癒的惡疾,很多重要的東西都被她遺忘了。
袁庭業從遠處收回視線,轉過頭,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音冒起一簇小火苗,他點燃蠟燭,捧起蛋糕,「你要祝媽媽生日快樂嗎?」
江茶的眼睛蒙著水霧,點點頭。
寒風將蠟燭吹滅,一縷白煙隨風而去。
袁庭業垂眼看她,深色的眼眸專注沉靜,「關於江開心的你不知道的事,我已經都告訴你了,你要不要告訴我關於江茶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他朝她張開雙臂,冬季在他帶笑的眼眸里萬物復甦,「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你可以慢慢說。」
江茶靠近他懷裡,環住他的腰,「好。」
「......」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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