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瓶只得閉上眼睛安神定氣一會兒,卻聽得前方有少年人悽惶著叫喊起來。她突然覺得頭劇烈疼起來,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那少年人口中喊的是:「相公方才失足落水了!」
薛玉瓶踉踉蹌蹌爬起來,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只見蔣茂山亦是披頭散髮大哭著奔向這邊,叫嚷道:「方才我讓靜安下來與我在山路上同行,他非但不聽,一意孤行要順著那藤蔓繼續往上爬,哪知道天有不測,那藤蔓竟然承負不起靜安,突然斷裂了,我自顧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落水!我真是恨啊,恨不得沒能救上他來!」
薛玉瓶聽到蔣茂山的哭訴,也跪在地上哀哀的哭,哭到最後嗓子啞了,只剩下了悲鳴。一行人群龍無首,頓時失了主心骨。
此時已經距離地面不遠,眾人紛紛下到岸邊,找了兩個識得水性的人下了江去找人。只是江水湍急,又深不可測,那兩個隨從下了水根本無從尋找,就險要被江水捲走了去,趕忙又爬上了岸。
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一個人竟連個屍首也沒有了。這一行人沒了主意,距離五百多里就到了耀州,他們又要如何交差呢。
薛玉瓶畢竟是婦道人家,此時只沉浸在喪夫之痛中難以自拔,丟了魂魄一般。家丁隨從商議了半宿也沒統一意見,這時有個年長點的隨從提議不如就讓蔣茂山頂替郭靜安前去任職,否則這途中丟失了命官性命,這多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蔣茂山此時亦是十分大義,站出來跟大家說:「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看也只能如此行事了。不如我就暫時頂替靜安,繼續攜家眷一同去耀州上任,先得到這縣令的供奉再說,也不至於落得大家都殺頭之罪。」
眾人聞言,見蔣茂山與郭靜安身形相差不多,又是同窗好友,最為熟悉郭靜安的一切事跡,由他頂替,可偷天換日,為旁人所不能察覺異常。現如今,也只能如此,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年長的老者又去徵求薛玉瓶的意見。
玉瓶聽到若是事跡敗露,他們這一行十餘人便都要丟了姓名,看著稚子懵懂的面容,她怔楞著點了點頭。
從此,她便成了蔣茂山的妻子,郭子儀也成了蔣茂山的兒子。
第六幕囊螢映雪
蔣茂山成了郭靜安之後,很快到任了耀州縣令。他為官期間倒也是勵精圖治,深受百姓好評。
至於當年知曉那件事的所有隨從與家丁,他都進行了很好的安置,給了很多錢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將這秘密爛透在肚子裡。
至於薛玉瓶成了蔣茂山的妻子之後,卻被他處處防範,不准與他人接觸,仿佛個人物品一般,不容置噲。除了這讓人密不透氣的占有欲,蔣茂山對郭子儀倒真的視如己出,完全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給他請私塾老師,教他讀書。
薛玉瓶因而十分欣慰,只要蔣茂山看在亡故丈夫的面子上,能待孩子好一點,她什麼都能夠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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