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漁沒法解釋，畢竟他一走，就會把王晗一起帶走，到時候從哪兒去找王晗。

「他沒這個意向。」

林夕覺得奇怪，又去問王晗：「林爸爸說你沒有意向，但我看著你明明很喜歡孤兒院。」

「我確實沒有意向。」王晗只能這麼回答。

林夕有些鬱悶的鼓起臉頰。

她打量著眼前的人，忽然說：「王晗哥，你跟林爸爸給我的感覺，就跟準備後事似得。」

「瞎說什麼呢。」王晗驚訝她的敏感。

林夕繼續說：「本來就是，就好像你們倆瞞著我們商量好，要一起永遠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出現一樣。」

王晗無言以對。

許久，他問：「如果我們真的一起離開了呢？」

林夕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她才抬頭：「那肯定是去更好的地方了吧，其實我一直覺得，林爸爸跟王晗哥哥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們總是——哎，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游離於世界之外那種感覺。」

王晗整個愣住，無法回答。

林夕自己說完倒是笑了：「開玩笑啦，林爸爸照顧我長大，王晗哥哥更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成人，我都記著呢。」

「倒是也不用記得那麼清楚。」王晗摸了下鼻子。

林夕笑個不停。

笑夠了，她用力拍了拍王晗的肩頭：「如果你們要走，那就大膽的往前走，不用擔心我。」

「我都這麼大了，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不會離開你們就活不下去的。」

「林爸爸說的對，每個人都會長大，長大了離開家，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王晗心底發酸，一瞬間有些理解自家老父親。

林夕也是他一點一點帶大的孩子，看著她長大成人，也看著她叛逆青春，一直到現在有了獨立的生活圈。

王晗忽然沉默。

他努力回想著林夕青春期的時候，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總是想逃離。

但得出的結論是，林夕沒有他那麼任性。

或者說，孤兒院的孩子們都不會這麼任性。

他會那麼做，是心底知道，父親母親發現後，無論多難一定會找到他。

林漁花了五年的時間尋找合適的繼任者，又花了五年的時間手把手培養，一直到離開的那一天，心底還是有些放不下。

主要是孤兒院的體制，跟以往任何一個世界都不同。

他怕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孤兒院，會被破壞。

王晗一把拽住他：「老林，該走了，別婆婆媽媽的。」

「哎，我真不放心，怕孩子們吃虧。」林漁嘆氣。

「你是不是爸爸當久了，越來越嘮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