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向著顧之淮的方向走了兩步,不依不饒:「朝堂上都快吵翻天了。」
「他們吵他們的,我們睡我們的,河水不犯井水,多好。」顧之淮閉著眼睛說瞎話。
沉默了半晌,雲樂才小心地問:「您是在和陛下置氣嗎?」
顧之淮忽然起身坐了起來,捂住了雲樂的嘴,他一本正經道:「這種話是可以亂說的嗎?」
雲樂說不了話,只能用眼神表達他的意思:看來真的是在和陛下置氣。
「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只不過在朝堂上多說了一兩句話,皇叔就要把我禁足,我要是和他置氣,皇叔還不砍我的頭啊。」
顧之淮笑嘻嘻地說著這大逆不道的話,眼睛裡面都是冷意。
瞧著自家世子這一點兒也不在乎的樣子,雲樂急得團團轉。
偏偏顧之淮視而不見。
顧之淮又懶洋洋地躺了下去,雙手墊在腦後,發愣地盯著天空,天上一朵雲也沒有,這兩日應該不會下雪了。
這可不是好事,他的禁足在明日就結束了,要是不下雪,他就不能拿雪天路滑的藉口不去上朝了。
回過神來,雲樂居然還在著急。
顧之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雲樂看向顧之淮,顧之淮安慰他:「不會成真的。」
「什麼?」
「我說我在朝堂上的那些荒唐話,不會成真的,難不成那林國真能將慕與安送給我?」
雖然他在慕與安手上吃了不少苦頭,他做夢都是在慕與安面前狠狠出了口惡氣,但要是林國真將慕與安送到他梁國的雲王府里來,他只會覺得林國皇帝瘋了。
那可是慕與安啊,年紀輕輕就武功高強,沒有打過一次敗仗。
林國是敗了這一次,那是因為他們中途換了將領,倘若他們讓慕與安回來,顧之淮想,他不一定能勝得了慕與安。
誰會把戰神拱手讓人。
他說那些話,也只不過是得勝之後的囂張,順便再過過嘴癮。
班師回朝的這幾日,朝堂上一直在吵這件事,覺得顧之淮意氣用事。
他們明明能用這一次林國的戰敗去換取更多的利益,卻被顧之淮一句要慕與安,打亂了計劃。
連一向疼愛他的皇叔,都在趁此機會好好敲打敲打他。
顧之淮想笑,怎麼他們一個兩個都以為林國皇帝會捨得將慕與安送給他們梁國。
林國皇帝要是真幹得出來這事兒,那他們林國離亡國也不遠了。
……
一覺睡到下午,夕陽西下,大片大片燦爛的晚霞鋪滿整片天空,屋檐下的冰凌被照的如同琉璃一樣。
顧之淮忽然想起,第一次被慕與安挑下馬的時候,慕與安意氣風發,身後的晚霞也如這般耀眼。
那一幕,和他初次被人打敗的恥辱,一同刻在了他的心裡。
「世子。」雲樂從長廊上跑過來,停在顧之淮面前說:「您去看看吧,宮裡來人了,說是您要的禮物到了,陛下特意命他們送過來。」
「禮物?」
到這裡,顧之淮都以為是皇帝隨手賜下的什么小玩意兒,想藉此和他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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