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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問:「你們可以不聞不問,那我可以對顧之淮落井下石嗎?」

四張臉一起看著他,就連慕與安都望了過來。

五皇子手中的筷子抖了抖,他克制住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了。」

……

二月初十,由大覺寺靈空禪師選定的吉日。

顧之淮身穿當年屬於他父親的錦袍,站在大殿外的台階下,仰視著高高在上的皇帝。

陳公公手裡拿著讓他襲爵的旨意,在聖旨展開的時候,顧之淮已經自覺跪下了。

初春的季節里,台階仍舊是涼的,冰冷刺骨,但對於跪慣了祠堂厚石板的顧之淮來說,算不了什麼。

他的背挺得筆直,宣讀完聖旨之後,還被旁邊人扶了一把,有人向他道喜。

他看向裴青河和程宴,兩人俱是像之前和他商量好的一樣,一臉的冷漠。

這份冷漠可能不是裝出來的,襲爵不意味著就是好事,他們心裡都清楚。

當初說著要落井下石的五皇子,眼裡有顯而易見的欣喜,他在為顧之淮高興。

就是因為五皇子心性純真,比不上他的幾位兄長,才會被早早淘汰出儲君的爭鬥中。

顧之淮朝他做了個鬼臉,他就恨得牙痒痒,知道打不過顧之淮,乾脆側過身不看了。

顧之淮有些想笑。

皇帝拾級而下,站到顧之淮的面前,顧之淮道:「陛下。」

與顧之淮的疏遠,讓他不太高興,他拍了拍顧之淮的肩膀,「你父親也可以放心了。」

「是,承蒙陛下一直以來對雲王府的看重。」

……

顧之淮回到府中,府內張燈結彩,都是為了恭賀他,連慕與安都換上了一身時興料子,襯得他整個人很鮮亮。

他倚在欄杆上,仰頭看著今年新開的花。

雲樂一聲世子回來了,慕與安轉頭,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

顧之淮頓時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還是不要去祠堂罰跪了,否則又要被世子妃罵了。

顧之淮站在欄杆外側,立在慕與安身後的雲樂笑著道:「方才是我叫錯了,如今不是世子,而是王爺了。」

「就你嘴甜,我準備好的賞錢,發下去吧。」

雲樂歡天喜地地去發賞錢了,大家都圍著他,自然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邊。

顧之淮壓低慕與安方才看過的花枝,花枝斜斜停在慕與安的頭頂,垂下來的花瓣拂過慕與安的臉。

花上的露珠沾染到慕與安的臉上,慕與安登時也染上了幾分花的顏色。

顧之淮低聲道:「王妃。」

慕與安抬頭看他,眼中還殘留著對他的羞惱,比冷漠的時候要動人。

顧之淮想,這一場陰謀,也並非沒有值得高興的地方。

顧之淮眼裡被花下的慕與安填滿,他又喚了一聲:「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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