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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淮好像總能找到藉口,面紗是, 現在的身體接觸也是,常先生未必就說過這樣的話。

身下的馬嘶鳴一聲,從驛館的大門沖了出去, 一頭扎進林間。

雲山草木繁盛,卻並不險峻,風景獨好,但因為有山賊,又離雲州有些路程,漸漸人跡罕至。

林子裡有小道,可以供馬匹通過,兩側生長著高大的樹木,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搖曳著,有時候會短暫地照亮慕與安的臉,慕與安的青絲在月光中泛著獨一無二的光澤。

身後的顧之淮想,連月光都如此偏愛慕與安。

小道漸漸消失,眼前是草叢灌木,沒有路了,慕與安問:「你是怎麼下的山?」

馬兒高揚起前蹄,越過面前倒伏的樹幹,進入了草叢。

這是顧之淮的戰馬,跟著顧之淮殺敵征戰慣了,再惡劣的地形都難不倒它,何況是這小小的山路。

順利往前走了之後,馬兒從鼻子間呼出一團氣,搖頭晃腦,大概是在等人誇他,和顧之淮很像。

顧之淮摸了摸馬腦袋上的鬃毛,誇了它兩句,它才繼續往前走。

「我聽說戰馬都是認主的,」慕與安突然開口,「它怎麼不把我甩下去?」

慕與安這時候並非挑刺,他只是覺得,顧之淮的態度模糊不清就算了,怎麼連顧之淮的馬也古怪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可問完之後,慕與安立刻就想清楚了,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它的主人抱著他!

慕與安更加不自在了。

顧之淮笑眯眯道:「你也是它的主人啊。」

離開上京的前一天夜裡,顧之淮跟失心瘋一樣,在馬廄里待了一個時辰,在馬的耳朵邊嚷著慕與安的名字。

馬聽得煩了也只敢甩甩尾巴,顧之淮還煞有其事地問它記住沒有。

馬:?

這就有點為難馬了吧。

馬是通過聲音來辨別主人的,不是通過名字,不過因為顧之淮和慕與安常常說話,馬已經將慕與安的聲音也記了下來。

慕與安回頭去看顧之淮,面紗被旁邊斜倚出來的樹枝掛住,頃刻之間,面紗就被扯了下去。

顧之淮當然知道朦朧的面紗之後,是怎樣的一張臉,面紗是顧之淮親自給慕與安蒙上的,當時慕與安還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睛,不滿地看著他。

此時,慕與安也看著他。

月明星稀,雲山的密林中,顧之淮心跳如擂鼓。

他不受控制地晃神了一瞬,瞥見慕與安的眼角有點紅,他問:「也被劃到了?」

慕與安一愣,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之後,搖了搖頭。

顧之淮轉過頭,面紗在樹枝上飄著,恍若一縷月光,他又道:「面紗還要嗎?」

慕與安一下子就惱了,眼角似乎更紅了,他道:「不要。」

顧之淮摸了摸鼻子,卻並不是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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